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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夢裡的溫度是冰冷的、清寂的,仿若萬年不化的清霜,覆滿心頭。而現在的二爺,卻是帶著溫度的、她認準的共赴一生的夫君。

    時錦眼中一點點回暖,瞧著他時也帶了些溫軟情誼。

    似是詫異於她指尖的涼意,齊墨璟將她一雙手牽過去,溫熱的唇掠過十個指尖,又將那雙手護在懷裡。

    他眼中的關切不似作偽,抬目望向她時,頗有些憐惜意味,「怎的這般冷?」

    時錦被他的動作激得縮了縮,欲要抽回手,卻又被他扯住,索性便不再掙扎,「睡不著,便尋了些書看。」

    二爺沉默著與她暖著手,待得將她半個身子都暖得溫熱了,他才突得開口,「老太太,可為難你了?」

    時錦愣了一瞬,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老夫人。她挑著唇笑了笑,「並未為難。老夫人和善得緊,與我說話時都帶著笑,直說我是個有福氣的。」

    齊墨璟瞧著她的目光略略有些晦暗,卻還是順著她道,「如此甚好。你若受了委屈,大可以訴諸與爺,爺自會為你做主。」

    時錦笑著應了,環著他的胳膊也跟著緊了緊。

    .

    二爺前腳歸家,後腳皇宮裡的恩賞便如流水般送入靖安侯府。

    眼瞧著金銀玉器等寶物流水般送入侯府,不獨侯府大爺,便是連老夫人都跟著呆住了。

    他們向來知曉齊墨璟是個灑脫不羈的性子,卻沒想竟去了駱城不說,還立下了功勞。

    「傳陛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靖安侯府齊墨璟文武兼備、才德雙修,又有匡扶社稷之功,孤感佩之餘,憶及姻緣未定,特聞達木錯錦心公主端秀稚麗,堪為良配。今擢升齊氏墨璟為永定侯,享奉祀祿食,擢旨奉詔成婚,以結兩族之好。」

    傳旨太監那尖細高亢的嗓音在靖安侯府傳播開來,直將所有奉旨接詔的人唬得一愣。

    待得瞧見齊墨璟叩首謝恩,又恭謹接了聖旨,老夫人這才帶著些猶豫望向齊墨璟,「兒啊……錦心公主……你可認得?怎的這般突然?」

    她原想著無論如何也要為自家兒子尋個貼心良人,卻不想天家旨意仿若兜頭一棒,徑直降下個子虛烏有的錦心公主……

    「老夫人放心,錦心公主,本殿自是見過的,」一道含著些許爽朗笑聲兒的音調自宮人身後傳出。

    太監們漸次分開至兩側,露出後首明黃身影,是太子殿下!

    只見他端步向前,親自扶起老夫人,聲音溫雅,「呈顯兄在駱城久居,自是也見過錦心公主。他與公主兩情相悅,此事便是本殿也知曉幾分。因著達木錯乃羌戎王庭,咱們自是不好讓呈顯以白丁之身迎娶公主。因是本殿便特特與父皇請了旨,也算是全了兩族婚好的顏面。」

    他說話時娓娓道來,又有上位者的尊貴殊榮,老夫人顫顫巍巍的,被他這話兒說得熨帖,當下便是再無多言,「殿下所慮極是,呈顯的婚事,全憑陛下與殿下做主!」

    第250章 讓您失望了

    因著陛下一道聖旨,原本遠離皇室榮寵的靖安侯府瞬時成為顥京新貴。

    齊墨雖隨著家弟一起承了聖旨,心中的滋味卻是五味雜陳。

    靖安侯府因著父親戰死沙場而掙來的榮耀,卻被自家二弟輕輕鬆鬆便得封永定侯。

    兩廂對比之下,更襯得他頗有些不倫不類。

    「倒是不知二弟是個能幹的,」他壓下心底的羨慕與酸澀,只捋著一把被打理得很好的鬍鬚,掀唇而笑,「往日裡只瞧著你心性不定,又隨心任性,卻不想,二弟竟有先父之志。若是父親在天有靈,定然欣然而喜。」

    「大哥謬讚,不過僥倖而已。」齊墨璟並未多說,只讓著太子和老夫人一道兒往榮安堂去。

    他面上的笑不似作假,倒好似心愿得償般帶著幾分心滿意足,「承蒙殿下不棄,今兒個竟親自登門造訪,不若趁此歇上一歇,好嘗嘗靖安侯府廚子的手藝。」

    蕭笉本就有意抬舉齊墨璟,自不會駁了他的話兒,因是道了句「叨擾」,便隨著齊墨璟一道兒往府中去。

    雖不過區區半日,太子蕭笉登門造訪齊墨璟的消息便在顥京城不脛而走,一時間大夫人那邊收到的拜帖多如過江之鯽,不可言數。

    時錦躲在清風院做針線活兒,聽得鳶兒往自己這邊遞的消息,面上顯出些恍惚來。

    「時錦姐姐,陛下與二爺和達木錯的錦心公主賜了婚,你便不急?」鳶兒頗是有些憤憤不平。

    往日裡瞧著二爺對時錦一往情深,沒想到卻也是曇花一現。

    時錦若有所思。

    她不是沒在達木錯待過,自是知曉達木錯沒有什麼錦心公主,只有一個常年被困在杜爾勒的涼玉公主。

    「原來如此。」她垂眸笑了下,似是瞧出了二爺的盤算。

    「你怎的還笑得出來?!待得那錦心公主入了門,可有你哭的時候。」鳶兒戳了戳時錦的胳膊,頗有些憤憤不平的模樣。

    時錦雙眸彎了彎,「公主金尊玉貴,自不會與我這個小丫鬟為難。」

    這下子,不獨鳶兒,便是知畫也跟著嘆了口氣,各自瞧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瞧出「這姑娘傻了」的慨嘆來。

    只她們再如何說,時錦只巋然不動,左耳進、右耳出,頗有不將此事放在心上的態度。

    然而,不過才做了一會兒針線活兒,時錦便有些頭暈目眩起來。她這幾日被驚夢所擾,精神短了些,兼之午後日頭正好,她被暖陽所惑,那睏倦便又被勾起幾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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