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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鐺——」匕首落在地面上,她白著臉將口中的手帕取出,雙唇哆嗦著,一點點向後倒了過去。

    明明疼得要死,心中卻猶如巨石落地,仿佛糾纏自己的噩夢終於散去,通身暢快適意。

    然而,許是失血過多,她委實沒有太多力氣收拾周圍的污糟。強忍著腦中的嗡鳴之聲兒,她沉沉閉上眼,整個人疲累得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夢很是黑甜,待得齊墨璟回府,正正嗅到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他心口一緊,急跨而入……

    .

    顥京城。

    玉和公主自桌面上拾起一朵帶露的薔薇,置於鼻尖輕輕嗅了嗅。

    細長的金色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了下,她微微側身,再次瞧向窗欞處的間隙。

    寢殿下並未有那抹慣常候著的青色身影,空空蕩蕩的倒是讓人覺著極不適應。

    她眸色微微暗淡了下,唇角輕抿,繼而又仿若自嘲般輕笑了聲兒。

    是她自以為是了,聞人王府的世子,也不過是個一時興起罷了……

    將那枝薔薇擱下,玉和公主正欲下樓,卻見貼身侍女拎了花籃提了裙擺往上走。

    「公主這是想出去轉轉?」

    玉和公主自她手中的花籃掃過,侍女趕忙將那個花籃往前遞了遞,「稟公主,適才世子著人又送了花籃來,言說往後怕是不得空,所幸一併將公主向來喜歡的花兒折了來,好教公主喜歡。」

    她這話委實有些沒頭沒腦,玉和公主的眉頭跟著輕皺,「此為何意?」

    小侍女垂下頭去,頗有些惶恐,「太子殿下今兒個得了駱城那邊的軍報,著人將世子請了去。這一去,怕是……」

    她未敢說全,現下宮裡的人都在傳,駱城來的信使不但帶了軍報入京,還帶了聞人信川和完安恕的頭顱。

    眼下天氣炎炎,縱使以冰附之,那兩顆頭顱早已逐漸腐爛,只留下隱約形狀,不可細辨。

    聽聞信使於殿上獻上頭顱時,有膽小的官員避之三舍,恨不得直逃出大殿去。

    便是連陛下亦只瞧了一眼,便讓人趕忙將那兩顆頭顱拿走,不肯再瞧第二眼。

    待得散朝,陛下便藉口身體不適,將此事一併託付於太子殿下,徑直回了後宮。

    聞人世子這一去,吉凶難料……

    玉和公主聽得那侍女這般說,心下不由得冷滯一下,又面色如常得往下走。

    「公主何去?」小侍女急急放下花籃,追著玉和公主往下走。

    「許久未見皇兄了,今兒個難得天氣好,本宮且去瞧瞧。」玉和公主輕道。

    小侍女心中帶了些忐忑,欲要勸自家公主今兒個莫要招惹太子生氣,卻在瞧見她腳下踉蹌了一下時,那到口的話兒便咽了下去。

    一主一仆頗有些沉默得往外走,玉和公主倒是瞧不出喜怒,卻是比之往日多了幾分冷肅。

    第285章 醒了

    「聽聞駱城一役,緹騎司都和駱城守軍重創杜爾勒部,李延广部飛騎救援,一起穩定了駱城形勢,可是當真?」玉和公主朝著太子蕭笉盈盈一拜,開門見山道。

    「不止於此,呈顯還命人獻上了聞人信川和完安恕的頭顱,可謂是大功一件。」蕭笉並未有何隱瞞,在提及這件事兒時,眉宇間隱隱稍霽,顯是心情不錯。

    「那,皇兄要將聞人世子如何?」玉和公主仰了頭,瞧著這個已位居高位的五皇兄,心中到底覺著,比之以往,他的舉手投足間早已有了少年帝王的從容與自信。

    「聞人信川欺君罔上,竟拿聞人無妄代替聞人無忌入京。此事原本罪無可恕,只呈顯送來的信函中提及,聞人無妄才是清夢公主唯一嫡親子嗣。眼下駱城又有大周虎視眈眈,倒不好輕易處置他。」提及聞人無妄,蕭笉眉眼間難得帶了些憂慮。

    聞人無妄與清夢公主關係匪淺,若是此二人有礙,也便予了大周進犯大鄴西北邊境的藉口。可若放任聞人無妄回歸駱城,難保駱城重新被大周掌控掣肘。

    眼下最好的辦法倒是將聞人無妄拘於顥京,清夢公主投鼠忌器,自是會竭力阻止大周皇室的狼子野心。

    打眼瞧見蕭笉眼中憂思,玉和公主難得就此出聲兒,「聞人無妄因著庶子身份,屢次三番被清夢公主刁難,現下未必見得便是與大周皇室一條心。皇兄若信得過玉和,倒不如讓我去與他談談。」

    這倒不失一個辦法……

    蕭笉抬眼瞧了玉和公主一眼,神情帶了些古怪,「玉和,我曾答應過你母妃,絕不將你嫁入駱城。可你今兒個竟是因著此事特特跑一趟為兄這裡,可是對他生了心……」

    他話兒未說完,玉和公主便急急打斷了他,「皇兄莫要胡亂揣測。玉和此番來,不過是覺著聞人無妄何其無辜。他的出身自不能抉擇,又因著雪氏屢遭磨難,到得最後,更是被自認為親人的人送上顥京。皇兄自來最是正直不過,難道便沒有些許觸動?」

    聽到玉和公主這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駁,蕭笉面上含了些調笑,「玉和又怎知為兄最是正直不過?說不得,你五皇兄才是那個心機深沉之輩。」

    「此話原便出自齊墨璟之口。」玉和公主努了努嘴,手中團羽扇輕輕搖了搖,「五皇兄若不是心繫天下,他又緣何誓死跟隨?!」

    「哈哈哈,呈顯會這般說我?本殿可不信……」蕭笉聽聞玉和這般誇讚自己,心中自是暢意。不過,這話兒怕是非出呈顯之口,那般冰硬的人,只會滿口嘲諷,又怎會這般蠅營狗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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