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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侍墨更氣了,卻還是低頭道,「是是是,您說的都對。趕明兒夫人回來了,奴才倒要將您做的蠢事一一說與她聽。」
齊墨璟腳步頓了下,唇緊抿,手捂了胸口,不再說話。
他的沉默太過突兀,便連侍墨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爺?」侍墨輕聲兒喚他。
「侍墨,」齊墨璟的眼眶突然發紅,「她怕是不肯回來了。她說,她不要我了……」
連日來的平靜都是表象。他一直告訴自己,時錦還活著,她還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他們還會有很多很多個孩子……
可,萬一……
萬一……
萬……
他連一個字都不敢想下去,每動一下念頭,心就跟著抽疼一分。待得疼得委實忍受不了,他佝僂著身子一點點彎下腰去,手狠狠捂著胸口,嘴唇也跟著泛白,話中帶著絕望和瘋狂,「……她說,她不要我了……」
那種絕望近乎窒息,若是她真的死了,他又該去哪裡尋她?
這世間女子千千萬萬,可,崔時錦,只有一個……
侍墨簡直嚇壞了。他從未見過這般瘋魔的二爺,仿佛陷入夢魘里再也走不出來,早已失了往日的克制隱忍,只余席捲而至的絕望。
眼見著齊墨璟眼中閃著瘋狂的光,侍墨乾脆一咬牙,直接一掌劈在了齊墨璟後頸處。
「還愣著做什麼!快來搭把手!」侍墨眼見著紅綺貼著牆根兒路過,趕忙一個眼風掃了過去。
「哦、哦,」紅綺小心翼翼得跑過來,幫忙扶著齊墨璟進了屋。
好不容易將二爺安頓好,侍墨還是有些不放心。
他又對紅綺叮囑一番,這才滿面焦急得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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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郡主,」丫鬟秋月小心翼翼得瞧了一眼益昌郡主的眼色,指了指圍牆一角,「那個小太監又來了。」
益昌郡主攏著袖中暖爐,眉目淡淡得往那望了眼。
眼見著益昌郡主望過來,掛在牆頭的小卓子很是歡欣得揮了揮手。
益昌郡主只涼涼掃了一眼,便挪著步子離開。
小卓子是太子身邊貼身太監張大元的乾兒子,為人機靈,嘴又討巧。昔日益昌與太子關係親睦時,很是喜歡小卓子。
可自打太子春風得意、圈攬整座皇城時,不見他登門,這會兒落魄了,卻遣個小太監頻頻造訪,也不怕污了她的閨譽?
也是,太子向來涼薄自私,一個小小女兒家的閨譽,他又如何放在心上?!
益昌郡主只覺得曾經的自己傻的天真,她一邊在花園裡散步,一邊問秋月,「夫君那邊可有消息了?」
「回郡主,自上月之後,尚未有回信。」小丫鬟知自家郡主心思,當下更小心翼翼了些。
「知道了。」益昌郡主懶懶得撫了撫指尖丹蔻,臉上帶了些落寞,「春光向好,不與冬歸。」
秋月不敢多言。
二月的風仍帶著些寒涼,兩人又盤桓半刻,益昌郡主覺得又乏了些,兩人這才一道兒回了屋。
另一邊,聽聞小卓子說完白日裡的事,蕭策狠狠摜落桌面上的茶杯。
他現在猶如一個被困封在籠子裡的野獸,整個人暴躁又易怒。
在地上又轉圜幾圈兒,他目光狠狠瞪向小卓子,「你確信,益昌瞧見你了?」
小卓子早嚇破了膽子,戰戰兢兢跪在地上,以頭抵地,「是,郡主還往奴才這邊瞧了瞧,又走開了。」
蕭策聽完小卓子的話,往後一跌,坐回身後交椅中。
「好,好,好,好得很吶~」良久,他輕笑出聲兒,只喉間血腥氣翻湧,唯有己知。
第240章 生變
「郡主,床已鋪好,可以安歇了。」侍女秋月將床面鋪好,又拿熏籠將錦被熏了一遍。
待得錦被暄軟暖和了,她才微屈了屈身,悄悄兒退了出去。
二月里仍舊寒著,益昌郡主攏了攏衣領,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往裡屋而去。
昏黃的燭火微微躍動了下,她卷翹的睫也跟著輕顫了下。
細微的輕響自另一側響起,她腳步一轉,側目望向那頭。
許久未見,蕭策的眉眼愈發冷肅,他目光沉沉望向益昌郡主,嘴角咧了一下,故作溫和,「染兒,好久不見。」
益昌郡主有些恍惚。
盛染兒這個名字太久沒有人叫,以至於她都有些忘了,上一回太子哥哥這般喊她時是如何光景。
「半夜三更,太子不覺著這般闖入別人府邸,甚為不妥?」她垂首低眉,嘴角噙了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染兒……」太子往前一步,益昌郡主猛地往後退了一步。
「別過來!」她別過頭去,手中是一支鋒銳的金鳳含珠吐蕊流蘇釵。釵尾被磨得微微變形,壓在手中時被按出一道凹痕。
蕭策的目光卻驀然閃了下,他緊緊盯著益昌郡主手中的釵子,聲音中自含了些無端歡喜,「這支釵子,你還留著?」
「不過是一件舊物而已,」益昌郡主又退一步,「太子若欲收回,那便予你。」
她說完,將那隻流蘇釵子擲在地面上。本就嬌貴的南珠被這一擲,直接從釵頭處掉落下來,骨碌碌滾落到角落裡。
蕭策目光自那顆滾落的南珠上飄過,再次瞧向益昌郡主的目光帶了些怨毒,「原以為你與別人待我總有不同,卻不想,竟也是趨利避害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