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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果然,在女聲過後,是男子成熟穩重的聲音,「婉婉做得甚好,當賞。」
「那王爺要怎麼賞奴家?」女子不依不饒,聲音媚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自然是婉婉得銀子如數奉還。」男子的聲音裡帶了些笑,又有些調侃。
「那怎麼夠?!」女子跺了跺腳,又往他身上攀了攀。
「那婉婉說,要待如何?」男人的聲音帶了些心知肚明,卻又惡作劇般引著對面的女子把話兒全都說出來。
「哼,王爺曾說,要納婉婉入府,可這般久都只讓婉婉等著。現下婉婉立了功,王爺還捨得婉婉每日對著張大元?!」
聽得女子似是生了氣,男人又好生安慰她道,「本王知道婉婉受了苦。可你該知道,張大元與張大蒙是兄弟,本王眼下還要用張大蒙,又怎能搶奪兄弟之妻?更何況,雪兒她……」
他話未說完,女子便生了惱,「雪兒、雪兒!叫得這般親熱!明明都是王爺的女人,偏偏奴家每日裡都得哄著她,奴家心中不甘!」
「婉婉乖,」男子的聲兒又壓低了些,「每日裡銀錢吃用,本王又哪裡少了你的?況且,婉婉不覺著,這般偷著,別有滋味?」
男子呼吸漸重,交疊之聲兒漸起。時錦尷尬得蹲在原地,不敢動彈半分,唯恐被對面聽見聲音。
漸漸得,因著蹲久了的原因,她的兩隻腳都跟著麻了起來。
想要換個姿勢緩緩麻掉的腳掌,卻不想才動了一下,她整個人就撞在了身後的人身上。
時錦不知何時身後也蹲著個人,當下嚇得差點驚呼出聲兒。
那人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防她逸出聲兒來。
時錦的心咚咚跳著,卻見那人眉眼含笑,顯是因著嚇著她而幸災樂禍。
她好不容易將一顆心吞回腹中,這才一把拽下那人的手掌,雙眉輕皺,示意他自己不會出聲兒。
那人因是繼續於她身邊蹲著,顯是於聽壁角一途頗為擅長。
時錦往旁邊挪了挪,只覺著此人面上的笑格外詭異。
偏偏那人不放過她,又往她身側靠了靠,張著嘴輕聲兒問她,「你是哪家的娘子?怎的這般大膽?」
時錦只見他唇形微動,說出來的話卻極輕,顯見得是怕對面的人聽到。
她側頭不言,想要偷偷離開,卻被他扯住了裙角。
只見那人又輕聲兒與她道,「莫出去,會被抓到。」
她無法,只能狠狠剜了此人一眼,繼續蹲在原地。
偏偏這人是個不安生的性子,眼見著時錦久久不言,他眼中的惡劣一閃而過,手中的石子輕揚,想要擲過牆頭去。
這若是砸在對面的人身上,不得被發現?!
時錦哪能如他的願,趕忙去搶他手中石子。兩人爭搶間,那人站起身來,手臂高高揚著,饒是時錦蹦著,卻怎的也夠不著他的手。
許是兩人鬧出的動靜有些大了,對面的聲音倏忽一滯,獨屬於聞人信川的聲兒響了起來,「什麼人!」
時錦登時嚇得不敢動彈。
親耳聽著對面衣衫窸窣之聲兒,時錦急中生智,狠狠踩了那個男子腳背一下,提著裙擺轉身就跑。
她這一下委實太狠,也太過意外,直將男子疼得彎下腰去,嘴中不自覺得逸出一聲兒輕哼。
宅院多灌木草叢,又堆著不少廢棄的桌椅板凳,男子只眨眼間便瞧不見時錦蹤影。
偏偏這時,聞人信川已轉過牆根,順著宅院大門走了進來。
待得看清聽得自己秘辛的人是誰,聞人信川不由得睜大了眼,「無忌?!」
一身紅色外衫的,清瘦少年迫不得已直視自己的父親,聲音中隱含無奈,「父王……」
眼見著偷聽壁角的是自家兒子,聞人信川目色中的疑慮少了些。他環視周遭一圈,不動聲色得問他,「剛剛就你一個人在這裡?」
「除了我,還能有誰?!」聞人無忌一臉生無可戀,嘴裡兀自嘟囔著,「您與母親都不讓我出門,我除了找個清靜地方躲閒,還能做什麼?誰知道躲在這裡也清閒不得,家裡便缺您這張床了?!」
饒是臉皮夠厚,聞人信川的臉也跟著黑了黑,「胡鬧!哪有打趣老子得!」
他隨即又咳了聲兒,「這件事,別跟你母親說。」
眼見著聞人無忌挑了挑眉,他趕忙又補上一句,「雪姨娘那裡更不能說!」
清夢公主還懶得管他,雪兒,怕是得哭翻天去。
「知道了~」聞人無忌頗有些不耐煩,「快走快走!別耽誤我躲閒!」
聞人信川又想教訓兒子了。
可想著兒子才抓了自己的把柄,實在不好再說什麼,他只悻悻甩了甩衣袖,背著手四平八穩得出去了。
待得聞人信川離開,聞人無忌這才順著時錦逃跑的路追過去。
然而,周遭除了桌椅灌木,哪裡還見時錦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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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聞人無妄以聞人無忌的名義已然快入顥京城了。
他身邊的侍女是晴鸞,自幼的情分使她的話兒有些肆無忌憚,還有些為自家主子的憤憤不平,「姨娘打小便不喜歡您。尋常人遇到這種事,躲還來不及。她倒好,巴巴上趕著把您送入顥京來。便是送來了,那清夢公主又怎麼念您一句好兒?她巴不得您死在外邊,省得跟她的兒子爭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