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

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時錦摸不准二爺的心思,不過心中到底鬆了口氣,也不用日日喝那苦藥。

    待得正月十五,二爺卻沒有如往日那般早早出門。

    他與時錦一道用了飯,這才與她道,「你且收拾下,今兒個爺與賀懷遠約好了,等下帶你出門。」

    時錦聽得此話,身子瑟縮了一下。

    她於原地站了片刻,待得二爺疑惑的目光投過來,這才如驚醒般福了福,轉身下去準備。

    自打二爺得了她,待她倒是極好。便是錦羅衣裳比之兩位小姐瞧著不差半點。

    時錦有些惶恐,只著了一身素錦暗花的衣裳隨著二爺出門子。

    賀神醫常駐五皇子府,素日裡深居簡出。

    前兩日自齊墨璟那得了信兒,便於香居樓的松鶴間要了果子茶,只等二人上門。

    果不其然,茶飲半盞,便見小二敲了敲那門,又倏忽推開。

    走在前面一身玄裳的自是冷肅端凝的齊二爺,身後披素錦毛裘的則是時錦。

    許是畏寒,她半張臉都掩在了一圈兒白兔毛中,只露挺翹的鼻與兩隻出神的眼。

    瞧著比在青堰時圓潤了些,一張臉也帶了些粉白,隱有綽約風姿,怪不得被齊二當寶貝般護著。

    幾人分位次落座,齊墨璟開門見山,「今兒個尋你來,是想讓你替她瞧瞧身子。」

    說罷,示意時錦把右手放在桌面上。

    時錦略一猶豫,將一截胳膊置於其上。

    「她也算得我賀懷遠半個弟子,怎的連點子小病都醫不得?」賀神醫淺笑下,抬頭望向時錦。

    這會兒時錦早已解了外氅,面色一覽無餘。

    沒了遮擋,賀懷遠才瞧見她嘴唇泛著些白。

    當下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搭於她脈上,面色沉凝。

    時錦心跳如鼓,卻還是勉強鎮定出聲兒,「我這病,應是不妨事罷?」

    她目色猶豫,直直瞧著他,眼中帶了些乞求。

    賀懷遠放下她一隻手,轉向齊墨璟,「你與她……同房了?」

    時錦不妨他這般大剌剌說出來,臉上一下子帶出緋色來,右手收回去,攏入袖中。

    齊墨璟卻眼也不眨一下,「怎的?有何問題?」

    賀懷遠垂眸,唇角略牽了牽,「無事,只她身子弱,且憐惜些罷。」

    說罷,又斟酌了下,「她這病症,我需再斟酌斟酌,否則於身有礙,到底不妥。」

    時錦輕輕吁了口氣,沒敢反駁,眼中帶了些感激之色。

    「那便好。」齊墨璟的心略放了放。

    「只是,」賀懷遠話音一轉,時錦的心又跟著提了起來。

    第139章 坐在他肩膀

    「你先時學的行醫手札還有《行針十三式》,我是不是該考考你?」他微微一笑,與她說道。

    時錦狠狠鬆了口氣,目色恭謹,「神醫請問。」

    賀神醫由是就兩本書中的各色問題一一問了,時錦再細細作答,顯見得是下了功夫的。

    賀神醫很滿意,又就其中所存問題與時錦說道明白了,這才當著齊墨璟的面問她,「我還是那句話,你可願拜入我門下學醫?」

    齊墨璟當下面色一黑,身子不由自主得往兩人中間擋了擋。

    時錦瞧他一眼,又望向賀神醫,「時錦與神醫雖無師徒之份,卻有師徒之實,這一點,時錦不敢忘。」

    言及此處,她又拿出一個早便備好的香囊,「這是在青堰時,奴婢向神醫借下的銀錢。正好今日得見,便一道與了神醫。」

    她當日因著救濟張娘子欠下了五兩紋銀,雖知賀神醫怕是瞧不上這點欠債,到底是備上了知會一聲兒。

    彩線繡的香囊帶著些粉色絛穗,瞧著倒是鮮活。

    賀神醫口上說著「這般客氣作甚」,那手卻直拈香囊而去。

    齊墨璟手速卻極快,順手把香囊一撈,便撈在了懷中。

    時錦當下瞪大了眼。

    賀神醫也指了指齊墨璟,便見他手上一排,一張百十兩的銀票便拍在了桌面上,「這樣便夠了。」

    賀神醫當下瞧他一眼,也不揭穿他,自顧灑脫得攏了銀錢入懷。

    待得一切妥當,他才摸了摸下巴,白色的長髮顯得頗有幾分仙風道骨,「如此,我便回了,改日裡配好了藥丸子,再與你送來。」

    齊墨璟點了點頭,算作應下。

    待得賀神醫出了門子,時錦這才徹底放鬆下來,打眼瞧見二爺手中的香囊,不由得面色幽怨,「二爺若是想要,奴婢自能做一堆出來。一百兩,不若給了奴婢……」

    齊墨璟卻敲了下她額頭,「以後不許再給其他男子送香囊。」

    「二爺也是其他男子麼?」時錦揉了揉額頭,到底有些不甘心,特特問道。

    她這話甫一出口,齊二爺便涼涼掃了她一眼,直接嚇得時錦抖了抖身子。

    原以為這事兒便這般了了,不想二爺卻只牽了她的手,「今兒個花燈節,晚上的顥京城最是熱鬧,不若爺帶你去瞧瞧。」

    他說這話時仍自冷著臉,時錦卻不再如素日裡那般怕他。

    她唇角翹起,回他一個「好」字。

    難得二爺忙裡偷閒,時錦隨他一道兒在香居樓用了飯,又聽樓里賣唱的姑娘唱了曲兒,消磨得大半日,這才等得天色漸漸染黑。

    自松鶴間的窗子裡望去,整個顥京城成了一片燈籠的海洋。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