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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時錦卻是苦笑,「不過是生搬硬套些藥材名兒,且別這般笑妹妹,否則若被人捉了作詩去,你倒叫我如何是好?」

    芳蝶也跟著笑,自帶著時錦離開不提。

    另一邊的齊墨璟趁著眾人酒酣之際,自去恭房入敬。凌堯落後數步,兩人一前一後入了偏房。

    此時的恭房並無閒散人等,只有幾處隔斷,中置恭桶,又配了香薰染香,倒是乾淨得很。

    他與凌堯只一扇之隔,正自放水間聽得凌堯的聲兒響起,「嫂嫂那日與我的話,我且記在心裡。雖則凌家大房式微,但到底我們是一體的。」

    齊墨璟垂眸,默默放下衣袍一角,只提起另一件事兒,「你這幾日便會回曆城罷?」

    沉默一瞬,那邊應道,「……是。」

    「凌府,我與他自會保全。待得時機成熟,我會去歷城找你。」他抬了抬眼,朝那邊側了下眸。

    「如此,多謝了。」凌堯聲兒極輕,卻含了鄭重。

    齊墨璟自去洗漱架前淨了手,又拿起白淨的帕子擦了擦,這才邁步出了屋。

    凌堯頓了一頓,又在房中轉了一圈兒,確認無人,方才離開。

    .

    待得聽戲聽得盡興了,時錦才往男席轉了一遭兒。

    她與凌府下人問了下,方知二爺早早兒離了席。她慌得趕忙與芳蝶告了別,這才提了裙角往外跑。

    二爺的馬車早便候在了門口處,車轅上正正坐著那個又聾又啞的車夫。

    時錦瞧見那車夫,步伐略微慢了慢,這才猶豫著爬上了車。

    第138章 許你正妻

    二爺正闔目養神。

    聽得時錦的動靜,他略抬了抬眸,聲音散淡,「那首藥詩,是你作的?」

    時錦絞了絞手,略微猶豫了下,應了句「是。」

    「我素日裡倒是小瞧你了。」他瞧她一眼,如此評道。

    時錦想及二爺為芳蝶寫的詞,不由得也頂了回去,「奴婢也小瞧二爺了,竟不知二爺能作得戲文。」

    她這話帶了幾分言語無狀,聽著倒有些氣在裡面。

    二爺眼神奇異得瞧她一眼,唇角微勾,「這便醋了?」

    時錦不妨他這般說,當下扭過頭去,懶得理他。

    眼下雖在正月里,齊墨璟卻一直忙著,竟是沒多少時間與她細細說些心思。

    當下捏了她的手,將她掰過來,「莫氣了,是爺不對。爺以後不再寫戲文,便是寫,也只與你寫。」

    時錦瞪他。這話兒聽著是在哄自己,只言語中意思,仿若自己是那妒婦一般。

    她當下便有些氣悶得出了口,「奴婢不敢那般霸道,二爺將來是要娶妻的,您方才的言語甚為不妥。」

    齊墨璟一頓,目色帶了些暗沉,「府里有誰與你說了什麼?」

    時錦低頭不語。

    自那日荒唐,她與他俱都絕口不提此事。於時錦而言,一切便好似一個荒唐至極的夢,夢裡抵死纏綿,夢外再回不到從前。

    她假裝忘了這件事,抵著其餘丫鬟幸災樂禍的目光,只把自己鎖在小小的夢中,不肯醒來。

    原以為,自己沒心沒肺,決不會、也不敢喜歡二爺。但他三番五次的試探,攪了她的心,於不知不覺間讓她惦念著他。

    但,越是歡喜,便越知二人間的差距。她不想做一個被主母呼來喝去的妾,也不想憑著他一點子寵愛枯守著那份縹緲無依的愛。

    「二爺……」她略略猶豫了下,終是抬起頭,直直望著他的眼,「若是……有那一天,您可不可以放了奴婢……」

    她說完這句話,瞬間覺著二爺的目光冷了下來。

    她不想與他吵架。她與他都經不得吵架,歡愉的日子經不起日復一日的攪擾,當下一雙手扣在他唇上,免得他說出什麼傷人的話兒來。

    她目光切切,黑白分明的眼緊緊盯著他,「二爺不必賭咒發誓,奴婢也不屑要二爺為難。只時錦喜歡二爺,不願枯等在後院,當一個如趙姨娘那邊歇斯底里的妾。奴婢想,二爺怕是也不會喜歡那般的時錦。」

    她語速又急又快,生怕被他打斷,略頓了頓,又道,「若二爺真舍不下,便是做個外室,也好……」

    她這話兒委實卑微。

    外室一詞,便是連通房丫鬟都不如,一點點扎著齊墨璟的心。

    他的心堵得厲害,眼前仿若出現了前世的她。雖則溫柔似水,到底那雙眼蘊著愁,便是連笑,都不抵眼底,帶著些落寞,直直瞧著他。

    心中刺痛了一下,他掀開她捂著他唇的掌,目色極認真,「若我說,我願以正室之禮待你呢?」

    他這話太過驚世駭俗,時錦張了張口,震驚得沒有出聲兒。

    她略略思索了下,又仰了頭,神色清明又清醒,眼中帶了些笑,嘴角卻糅了些苦澀的弧度,「二爺覺著,此事可行嗎?」

    她不信他,這個認知讓齊墨璟心中添了些惱。

    他放開她的手,坐正了身子,「我齊墨璟決定的事兒,自會想辦法達成。」

    他轉頭瞧她,聲音帶了些不容置疑,「正月十五我帶你去瞧瞧賀神醫,你身子弱,合該調調。」

    時錦心下顫了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

    自那日與時錦說過話兒,二爺又變成了那個清淡無波的二爺,仿若曾經擇人而噬的慾念一瞬間消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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