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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時錦略搖了搖頭,又將一顆頭垂得低低的,只兩隻手揪著他胸前盤扣,不肯抬頭。
二爺輕笑一聲兒,自攬了她在桌邊坐了,又盛了碗燕窩,自舀了欲要餵她。
時錦一整張麵皮都是熱的,她探手伸向玉瓷小匙,「奴婢自己來。」
偏他目色堅定,捏著勺柄,只等時錦張口。
時錦無法,沉默一瞬,又妥協般張了口。
兩人一時間竟是分外和諧,一個一口口餵過去,另一個則是一口口吃下去。
待得一碗粥見了底,二爺正欲再喂,時錦卻慌得抓了他的手,一雙眼淒淒的,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二……呈顯,我喝不下了……」
二爺由是微挑了唇角,眸色一點點加深,說出來的話兒卻是意有所指,「確定飽了?若是……沒力氣,怕是不好……」
時錦不妨他這般說,當下指尖微顫,強自壓住心裡的懼與羞,將話題移至另一件事兒上,「抱琴……應是不知情的……」
二爺懶怠聽這個名字,只目色間染了些郁,「母親的打算,我如何不知?只被人一遭遭算計,心中厭煩罷了。若不是你,爺自不會留下她一日。」
時錦默了默,又大著膽子問他,「二……呈顯說過,你有一友……生性、殘忍,可是真的?」
二爺淡瞧她一眼,「是。」
伴著他這句話,時錦的臉一下子蒼白起來。
他又嘆了口氣,捏了她的掌輕聲兒哄她,言語溫柔只平生僅見,「爺從未送過丫鬟與他,也絕不會與他。」
頓了頓,他又道,「詩言和聽琴,被我打發到了莊子上,嫁了佃農,還了良籍。」
他這話出口,時錦不由得抬了頭瞪大眼瞧著他。
她那雙眼中滿是驚異,黑白分明的瞳仿若會說話般楚楚可憐,惹人意動。
二爺喉結輕滾,聲音又壓低了幾分,「怎的?便這般不信爺?」
時錦喏喏,「……當時是您說要把奴婢送出去……」
二爺卻混不承認,只睜著眼無辜道,「怕是你記錯了。爺何時捨得送你出去?」
時錦還欲再問,二爺卻不敢由著她問下去,生恐小丫頭秋後算帳,只又端起二爺的威嚴,神情肅穆了幾分,「舊疾難消,怕是要勞煩崔女醫費心了。」
時錦愣了愣,待反應過來何意後,整個人頓時腰也不酸、腿也不疼了,只起了身要跑。
奈何二爺眼疾手快,將她整個捉住,眉眼隱隱含笑,「剛瞧著錦兒動作,怕是大好了。」
時錦驚懼,雙手掩了面,聲音含泣,「奴婢還未好……疼得緊……」
二爺沉默一瞬,自取了她掩了面的手,正瞧見指縫間那雙靈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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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不提二爺如何罰口是心非的婢女,另一邊,巧兒可算見著了大公子的人。
她的眼早腫成了核桃,躲在枯敗的灌木叢中,只等齊天恆經過。
待得好不容易瞧見齊大公子,巧兒匆匆跳了出去,「大公子!」
齊天恆嚇了一跳,差點沒認出她來。實是她模樣太狼狽,雙眼也跟著眯縫著,與往日大相逕庭。
「巧兒?!」他低低驚呼一聲兒,往四下瞧了眼,扯著巧兒躲在了一株寬大的積霜松樹後邊,又色厲內荏斥她,「你來這邊做什麼!」
「公子,我家小姐病得厲害,血流了好多……您能不能幫小姐請個大夫來?」巧兒哭得滿臉淚痕,抓著齊天恆的袖子不放。
齊天恆聽得巧兒這般說,不由得愣了下。那日,他第一次瞧見那般多血,委實嚇壞了,這才掙脫了芊兒獨自跑了。
後頭趁著大年三十回來,又瞧著沒人提及這件事,於此事,也便過了。
眼下巧兒來找他,倒好似把他身上的遮羞布又扯了下來。
他到底猶豫了下,想及秦芊兒往日的溫順可人,表情略略鬆動。
巧兒瞧見大公子模樣,又趕緊央著他。眼下秦芊兒是死是活,都在大公子一念間。
齊天恆頓了頓,心中略略不耐煩,「待得片刻,我會出府一趟,你家小姐若能走動,便去角門處上了馬車,到時候車夫自會將她送入醫館去。」
巧兒聽得大公子這般說,趕忙千恩萬謝得跑了。
便是小姐病得起不來身,她也得把小姐扶上馬車。若是留在這靖安侯府,才是半點活路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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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府一地雞毛,皇宮夜宴亦是幾番波折。
正月初一,不止各家各戶都要開祠堂祭祖,便是皇宮也不例外。
白日裡天元帝引親近重臣於太廟祭祖,待得晚間,皇宮內絲竹管弦俱齊,夜宴群臣。
只這夜宴,倒好似天家家宴,除卻門第高閥得了進宮的帖子,其餘官家只賜了恩賞,以昭天元帝仁慈之德。
除卻帝王嬪妃,太子和太子妃、長公主並益昌郡主也都一齊到場。
倒是二皇子,因著刺殺一事,猶自閉關中。
五皇子自然也來了夜宴,正正坐在太子下首位置,比之往年靠近了陛下不少,算是新得的榮寵。
高座上,除卻天元帝,郝貴妃和陳貴妃赫然位於兩端。
太子母后因著早逝,眼下最得寵的還算郝氏和陳氏。
郝貴妃和陳貴妃端坐後宮多年,自是不屑自降身份於大庭廣眾下獻舞。倒是些低位份的嬪妃,挖空了心思各展才藝,想要博君王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