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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左不過放手一搏,她姜矜,才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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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爺接連好幾日沒回來,時錦算是吁了口氣。
吃食這一塊,許是囑了人,每每飯點便有人送來吃食,連著一碗苦藥汁子。其他一應不缺,單只不能出門這一項,頂頂熬人。
柳意不是沒想過偷偷帶時錦出去,卻被時錦否了。
她本就是奴婢之身,主子說什麼便是什麼,不比柳意,逍遙自在。
時錦慢慢習慣了一人呆在房中,偶爾開了臨街的窗子,瞧外間行色匆匆的百姓,並拿著碗兒乞討的乞兒。
待瞧遍了窗邊景色,她又想,自己是幸運的,沒有缺衣少食,便是這一點,足夠她感激二爺。
漸至心平氣和,又讓柳意自賀神醫那邊借了醫書,自學了,又將不解之處一一記下,只待有機會了再請教神醫。
她其實於毒這一塊亦想涉足。倒不是存了害人的心思,只是念著數次危險,若是有些保命的手段,豈不更好?
然終究只是想想,未曾付諸實施。
轉眼入了臘月。
臘月的南陽府亦是滴水成冰。
往年一進臘月,那年味兒便來了。
也不知今年是因為受災的原因,還是其他緣由,時錦只瞧著街上行人俱都匆匆,比之以往更是人煙稀疏。
刀風割面,她探了手到窗外,細白的雪花裹挾著雪粒子直往懷裡鑽,竟是入冬的第一場雪。
待得傍晚,天色昏沉,天地間已罩了一層白。遠處的房屋、城牆俱都白茫茫一片,便連巡邏的兵士,俱都裹緊了衣裳,長長矛杆仿若經了霜,透著森寒的光。
聽柳意說,五皇子那邊於災民越冬這一塊做的很是不錯,又修了善堂,應是不會有多少人倒在這銀裝素裹的冰冷世界。
只歸期未定,也不知何時能啟程回京。
時錦眉眼倦倦,竟是有些想阿弟了。
連日來的靜思,她已是有些軟了脾氣。她想去見阿弟,不想困囿在這一方天地。
晚來風雪越急,時錦用過飯,正攏了書瞧,便聽得外室房門輕響,是侍墨的聲兒。
時錦自去瞧,便見侍墨開了房門,正搬著二爺往屋裡來。
「快來搭手!」侍墨一聲輕喝,時錦才緩過神來。
二爺此時正蜷靠在侍墨肩頭,纖長睫毛輕垂,掩去了慣日裡的薄涼。他的面色極白,帶了些連日來的倦,薄唇沒了血色。
「這是怎的了?」時錦與侍墨一道,把二爺放到床面上。她就著手中燭台,瞧見他左胸口處一片濡濕鮮血。
「一群打家劫舍的流亡山匪,等在二爺回城的道上。」侍墨言簡意賅道。
要說那一劍,二爺原可躲過,可不知為何,卻被人直抵胸口。
「怎的不直接去找賀神醫?」時錦心下略慌,直取了藥箱查看傷勢。
侍墨心道,二爺偏要回來,自己能耐若何?!
偏這話不能與之道,他只含混著說,「我不慣常去那邊,雪緊風急的,又怕迷了路。」
時錦沒有細究,只拿了慣常做活的剪子將傷口附近的衣料絞碎。
第105章 哄他吃藥
玄色衣裳被絞開,露出那一片觸目驚心的傷痕。
血仍自往外滲,時錦囑侍墨燒了熱水,又著店小二取了烈酒來。待得一切就緒,她先將傷口處的污血用帕子拭淨,再拿烈酒洗了傷口。
待得傷口清理完畢,她才瞧見那傷口不算大,只血流的略多,瞧著嚇人。
當下心中略安定了些,只撿著最好的止血藥敷上,又拿銀針封了心口就近幾處穴道,配合那藥一起止血。
不過須臾,血見止,不獨時錦,便是侍墨也跟著鬆了口氣。
「二爺應是無礙吧?」侍墨擦擦額頭冷汗,心有餘悸得問道。
天知道他瞧見那一刀刺入二爺胸口時,他的血液都跟著凝固住了。
豈料二爺卻是神色如常,殺完最後一個餘孽後只翻身上馬,半分也沒耽擱。
也就快行至客棧時突得捂住胸口暈了過去,顯見著不大好了。
「瞧著兇險,傷口卻是不深,好好調養著,應是無礙。」時錦答道。
如此侍墨也便徹底放下心來。
時錦似想起什麼,又端著燭台行至靠外間黑漆木桌邊開了一副藥方拿給他,「這些藥勞你跑一趟,配齊了熬好送過來。二爺到底失血過多,合該補補。」
侍墨得了藥方,自去買藥不提。
時錦瞧著那血沒再往外滲,便又取了紗布幫他包紮。
她將銀針收回,拿紗布比量了一下,只覺二爺身上衣裳著實礙事,便俯了身去解他衣上盤扣。
那盤扣乃墨色染朱玉石,觸手沁涼。時錦駕輕就熟,只略略俯身,便將一排玉扣解開。
待得觸及裡層衣帶,她尚未抽開腰間繩結,驀得,身下之人便擒住了她細白的手腕。
於此同時,令時錦害怕的那雙清冷的眸便盯住了她。
他的眸中不帶一絲兒情緒,黑沉沉的,在跳躍的燭火下透著詭異難辨的冰涼。尤其被他那遍布寒氣的手擒著,時錦仿若在跟一個不似活物的人對峙。
這種感覺讓她先自打了個哆嗦,想要掙脫他,卻被他冷凝的話兒截斷,「你在做什麼!」
「奴婢想著給您包紮一下傷口。」時錦大著膽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