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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時錦和知畫趕忙起身,便聽二爺與她們道,「司棋呢?泡壺茶送到書房去。」
「回二爺,司棋姐姐今兒個身體不適,告了假。不若奴婢給您沏茶?」時錦趕忙回道。
齊墨璟一頓,也沒拒絕。
時錦趕忙將繡繃子並針線一道兒交於知畫,回茶房沏茶。
她跟司棋學泡茶已有一段時日,雖則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到底心中底氣足了些,當下只管拿著上好的茶葉按步驟沏了茶一道端入書房。
書房中,那靛藍錦衣的中年人長著堅挺的絡腮大胡茬,瞧著甚是威猛。但時錦剛把茶水放到茶几上,便聽他斯斯文文道了句謝。
模樣與言行太過迥異,時錦不由得暗暗瞧了他一眼,逕自退去。
待得書房的門關上,那大胡茬男人這才轉向齊墨璟,「這姑娘,怎的瞧著眼熟?」
齊二爺自管低了頭,拿了茶蓋撥著茶盅浮沫,聲音兒冷冷的,瞧不出情緒,「你今兒個來,總不會只為道一句與我的丫鬟有緣罷?」
「哪裡的事!」那大胡茬男人不由瞪大了眼,「這話可不能亂說!若讓我家娘子知道,怕是得剝了我的皮也不能夠!」
齊墨璟嘴角挑了挑,把此事揭篇,「上次讓你屯的雨具、糧食還有藥材,可得著了?」
大鬍子男人為難得捋了捋自己亂糟糟的胡茬,「眼下天朗氣清的,又是秋季,饒是下雨,又能多大?你這不是為難我嘛?」
齊二爺冷笑一下,斜睨他一眼,徑直低頭喝茶,不再理會他。
倒是那大鬍子男人難得的嘆了口氣,「呈顯,這事兒我可是擔了風險的。罷了,且信你一回……」
第73章 過河拆橋
許是白日裡歇了晌午,二爺並算不困頓。待送走了大鬍子男人,他只拿著那本《論衡》翻開來瞧。
待得用了晚飯,暗色漸濃而寒意漸染,清風院也跟著一點點冷清下來。
時錦小小打了個哈欠,侍立一邊。
雖動作細微,二爺的目光到底往她臉上瞧了眼,「可是困了?」
時錦當下身形一僵,話比腦子還快,「奴婢不困,一點兒都不困。」
然二爺只把書丟在小几上,「安置吧。」
時錦得了令,趕忙侍候著二爺洗漱完,又鋪了床面,這才候在一邊等著二爺坐在床邊。
她將二爺的外裳掛好,沉吟了幾許,帶著份小心翼翼,開口與他道,「二爺,奴婢現下大好了,今晚就睡腳踏罷。」
話音剛落,二爺那涼涼的目光如刀子般颳了過來。時錦頂著二爺那令人頭皮發麻的目光,唇畔帶著一絲兒僵笑,仰頭瞧著他,不肯示弱。
半晌,他輕嗤,「過河拆橋。」
時錦只作不懂,待瞧見二爺著一身素白裡衣姿態端正得躺在床榻上,她趕忙將腳踏鋪好,躺了上去。
睡慣舒適柔軟的大床,緊湊矮小又堅硬的腳踏瞬間也跟著面目可憎起來。
時錦只覺著腰間又帶了些密密麻麻的刺痛,當下悄悄兒得將手放於腰間,輕輕揉捏。
然畢竟那傷在腰側靠後的位置,她力有不逮,總覺得那揉捏猶如隔靴搔癢,不達要害。
正自翻了個身,下一瞬,二爺的掌往下一撈,時錦又跟著摔在了床面上。
她嚇了一跳,正欲爬起來,卻被二爺的話嚇得不敢動彈,「別動,還是,你想幫我療疾?」
想及前兩次「療疾」,時錦恨不得把頭抵進錦被,再也不出來。
帳幔中光線暗淡,二爺瞧不見時錦面色,卻也猜得到她面如火燒。當下心情跟著明朗了些,只攬了她腰身,將她抵入懷中。
時錦登時身子一僵,察覺到身後硌得厲害,聲音瞬間帶了哭腔兒,「二爺……」
然那顫顫哭聲兒卻如一把若有似無的鉤子,勾的二爺心尖兒也跟著顫了顫。
他當下便將腰間那隻骨節分明的手下移,鬼使神差般於她臀尖拍了一下。
這下子,不獨時錦嚇得收了聲兒,便是二爺,也跟著僵住了。
床帳內一下子如死一般得寂靜。
半晌,二爺面無表情得起身,赤著腳繞至金絲繡文竹高矮屏風後,於寬沿銅盆中就著冷水洗了洗手。
指尖淺淡的血腥氣瞬間融於水中,二爺垂目,瞧了眼濕淋淋的掌,不知怎的,嘴角微微抽動了下。
他轉出屏風,走至拔步床邊,瞧見時錦於黑暗中團成一團跪在床腳的身影,當下唇角抿成直線,停了腳,面色淺淡得低頭瞧著她。
時錦的心跟著抖了抖,頭埋得更深,「奴婢剛剛便想告訴二爺,只是、只是……」
這種事,怎麼開口都是不妥。
二爺目色平淡,瞧不出情緒,聲音也跟著平平的,沒有起伏,「這般說,倒是爺的錯了?」
時錦連道不敢。
她心中惴惴,此事可大可小。男子一途,都覺著女子血腥氣乃污穢之物,沾之不吉。然此事本非她所願,時錦心中亦是委屈難安。
因此,二爺的質問與沉默,也更加難捱起來。
一時又想起白日裡往來買賣丫鬟的人伢子,她心中也一點點變得灰暗無光。
正自思緒紛紜間,時錦只覺一股大力將自己攬了起來。
二爺彎了腰,將她從地上抱起,繼而邁上腳踏。
時錦一番驚嚇更是不敢多言,只乖巧得抱了他脖頸,低垂著頭,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