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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她當下福了福身子,正欲離去,卻被二公子喊住。
「可是去尋時錦?」他淡然問了句。
「二公子怎的得知?」胭脂心下納罕,口中便也問了出來。
齊天逸自不會說聽得姜府蘇氏來了,他才過來。
他展了摺扇,湊與胭脂道,「待得見著時錦,你且這般說……」
他細細囑咐了一番,胭脂的眼中滿是訝異,瞧著自家公子的目光也帶著幾分驚嘆。
不過,到底是二公子吩咐,她照做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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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矜坐於原位,淺啄了口茶水,眉眼低垂,瞧不出心中所思。
蘇氏只與姚氏講些市井閒話,算是打發這無聊時光。
幾人正自閒適聊天,便見齊天逸打了簾籠,往裡瞧了一眼。
蘇氏甚少見著齊家二子,這會兒打眼望去,便覺真是好端端的公子如玉,倒是頗有眼緣。
「娘親這邊正待客?」他挑了挑眉,想要退出去,便聽自家母親道,「天逸且回來。」
由是腳跟一轉,進了屋。
蘇氏唇角染了笑,「這便是貴府二公子罷?瞧這通身氣派並一身書卷氣,竟是個極出挑的!」
姚氏最是得意小兒子,不由得也帶了些笑意,「蘇夫人謬讚,不過荒廢時日,且讀了幾本書,不比你家大郎有出息。」
話題轉至姜直身上,蘇氏不由訕訕,「那是個棒槌,一心只想著棄文從武,追隨凌小將軍去邊塞,且被他爹圈著呢。」
「夫人哪裡的話!咱們侯府和姜府,自老太爺那一輩,都是武將軍,便是改了門風,也不可蓋棺定論。直哥兒有出息,我瞧著甚好。」
兩人正自念著兒女經,胭脂早已著人抬了一副擔架過來。
幾個粗使丫鬟口中兀自吆喝著掀開簾籠,抬著一個人自行進了屋。
齊天逸原本一口茶想要入腹,瞧見這般大陣仗,不由得差點嗆了茶。
當下斂眉收目,只拿眼角覷著門口,等著一場好戲。
此時的時錦渾身上下裹著繃布,整個人倒好似一個雪白且不能動彈的粽子,直挺挺躺在擔架上,只露一雙眼並一張嘴巴。
姚氏也是吃了一驚,「怎的傷的這般重?」
時錦躺在擔架上,數番想要起身,奈何關節處纏得死緊,卻始終轉圜不得,只得放棄掙扎喘著氣道,「恕奴婢不能起身,望夫人見諒。」
姜矜也是自那日後第一次瞧見時錦,這會兒瞧著繃帶上染著幾處鮮血的地方,也是怔得厲害,「怎麼會這樣?」
蘇氏的臉更不能看了,只拿帕子捂了捂嘴,張了張口,卻是無言。
姚氏由是讓時錦仰躺著回話,「你且躺著吧。且說說,怎的這般嚴重。」
她不問還好,一問起來,時錦雙眼頓時蓄了淚,「稟夫人,時錦於那日摔下山去,便被巨石卡了腰,動彈不得。又遇了蠍群,那蠍子個個如掌般大小,上來便將尾刺刺入奴婢身體,渾身上下沒一處好肉……」
蠍子蜇人之痛,痛徹心扉,不然趙六也不會生生痛死。
聽得時錦所言,滿屋之人俱都流露出些許同情之色來。
時錦眼中淚珠一顆顆落下,聲音哀哀而啼,「若不是二爺及時趕到,又帶了吳茱萸香包,奴婢怕是早就沒命了……」
齊天逸自管拿摺扇掩了半邊臉,然眉眼微彎,逕自又肅了肅面容。
他是讓時錦賣慘,卻不知,竟是這般慘~
蘇氏想要見時錦,不過是想得她一句大度的話。不過一個丫鬟而已,主子說讓你別計較,你又能計較什麼?
待得時錦鬆了口,便是二叔想做什麼,姜府大可給二叔扣個帽子,言他小題大做。丫鬟都不計較什麼了,偏他一個主子出頭,平白惹人笑話。
時錦顯然也想明白這件事。她雖不指著二爺替自己撐腰,但也不能拖二爺後腿不是?
蘇氏的眼角抽了抽,臉上的笑也跟著僵了起來,那般壓著時錦直言不計較的想法也跟著淡了淡。
她乾咳兩聲兒,「這事鬧的。我知你委屈,今兒個特特帶了禮物與你。要我說,此事就此作罷,可好?」
時錦這會兒是真的要喘不上氣了。知畫力氣大,纏得身上繃帶密密匝匝,直把她胸口壓得有如泰山壓頂,幾欲喘不過氣來。
她的呼吸都跟著急促起來,「夫人別這麼說,我、我、我……」
蘇氏並著姜矜都聽著她我、我、我了半天,心下正自焦急,便見她白眼一翻,竟是暈了過去。
齊天逸別過臉去,緩了一緩,復又轉過頭來,一副目不忍視的模樣,「還不趕緊抬下去,去請大夫來!」
那粗使丫鬟瞬間自廊下進來,風風火火得抬了時錦出去了。
轉瞬間,整個房間裡又剩他們幾個,一時默然無聲兒。
姚氏打破沉默,乾咳一聲兒,「這事兒鬧的,真是頭疼。胭脂,且扶我進去歇歇。」
胭脂由是扶了她起身。姚氏往蘇氏那邊轉了轉,聲音滿是疲憊,「今兒個身體不適,就不留夫人用飯了。」
蘇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只得起身道,「無礙,我們這便回去了。」
說歸說,她正欲轉身,齊天逸卻又喊住了她,「蘇夫人且把禮物收回去罷。二叔的事兒,大房做不得主。夫人不妨讓姜老爺去尋二叔,這樣倒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