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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眼中清醒了些,也不知二爺會不會為著白日的事秋後算帳,整個人便有些不情不願得起身。

    知畫待得時錦開了門,這才面無表情得瞧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時錦也不惱,只囊著一腔心事拿了那隻玉佩往二爺屋裡去。

    「二爺?」她瞧了眼外室八仙桌上那個紅紗燈籠,又輕邁著步子往裡進。

    越靠近內室,房內的光便越黯淡,到得最後,竟是漆黑不見五指,只簾幔高懸,仿若擇人而噬的獸,張著一腔大口,只待獵物親自送上門去。

    時錦一點點靠近拔步床,床上一絲兒聲兒也無,怕是二爺早已睡熟。

    她悠悠長長得輕呼了口氣,心中的大石也跟著落下了一半。

    然而,就在她摸上腳踏時,一隻修長有力的胳膊只輕輕一撈,便將她的腰身撈入懷中,一把丟在了幾人寬的拔步大床上。

    時錦嚇了一大跳,慌忙忙就要起身,卻被那只有力的臂膊輕輕一箍,整個人便直不起身來。

    「二、二爺……」時錦瞪大了眼,整個人尚未適應簾帳中這一片濃黑,便覺自己的唇被狠狠鑊住,口中的呼叫被一點點啃碎,只餘一點破碎的呻吟。

    黑暗蒙住了她的眼睛,卻放大了其他感官。時錦只覺唇畔一疼,血珠子連帶著一點鐵鏽味兒便在唇齒間蔓延開來。

    她嚇得要死,拼命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將一雙手抓住,送與頭頂,整個人便如一隻待宰的羔羊,楚楚可憐,卻又,引人發狂。

    齊墨璟的眸色變成了狂風驟雨,帶著從未有過的狠,一點點懲罰著不懂事的小婢女。

    然,便是待宰的羔羊,也會垂死掙扎。時錦雖哭著,那細小的齒卻極銳,牙齒一挫,便狠狠反擊了一口。

    二爺不妨她這般動作,翻身而下,他一點點平復著起伏的胸膛,聽她低低的啜泣,如小貓般柔弱無依,仿若剛剛的狠都是一場錯覺。

    時錦以肘支床,想要翻身而下,卻被他大掌一覆,整個人便輕輕巧巧被掀入床內一側。

    她只再次起身,堪堪越過二爺,又被他掀翻而回。如是再三,時錦於黑暗中瞪著一雙眼,淚痕猶在,瞧著他。

    齊墨璟閉了閉眼,聲音中透著一如既往的冷,「這便怕了?怎的白日裡不見怕?」

    時錦被他噎了下,於黑暗中坐起身子,「二爺這是在罰我?」

    「讓你長長記性。」齊二爺懶散說道。他由是牽了她的手,「睡罷。」

    折騰許久,他心中的鬱火早便消散了。

    奈何時錦掙出手來,低眉順眼的模樣瞧不出任何不妥,「奴婢還是睡腳踏罷。」

    瞧著時錦油鹽不進的樣子,二爺只磨了磨後槽牙,「隨便。」

    時錦又爬出床側,不妨落在床上的玉佩硌了手,登時手臂一軟,整個人險些跌落。

    齊二爺依然是雙手交疊於腹部,很規矩的睡相。

    聽得時錦在自己身上險些絆了一跤,溫軟一觸而逝,他的鼻中不由輕哼了聲。

    那聲輕哼似是不屑,又似嘲諷,直把時錦的臉面攪得掛不住,只握緊了玉佩,慌慌與己分辯,「今兒個,奴婢是瞧著四小姐被他糾纏,怕四小姐吃虧,這才……」

    齊墨璟倏然睜開眼,聲音中透著點涼,「我倒不知,你是個熱心腸。」

    時錦高舉著那枚玉佩的手一點點落下去。

    齊二爺冷眼瞧著她臉上的尷尬與落寞,探手捏了那枚玉佩,只輕輕一捏,好好兒的玉佩瞬間裂為三瓣。

    時錦怔怔,便見二爺又平躺好,闔上了眼,一如從前。

    她怔然半晌,良久,聽得二爺呼吸淺淺,這才一點一點蜷於腳踏之上,自己圈攬住自己。

    八月的夜,已有涼意。房中的冰裊裊縷縷,一點點滲透於骨縫中,侵染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手中兀自捏著一角玉佩,那被捏斷的邊緣甚是鋒銳,帶著倒鉤,被她收入懷中。

    第48章 療疾

    又數日,二爺行色匆匆,竟是接連幾日不曾歸家。

    時錦樂得自在,自取了針線,思量著再為阿弟新添兩件衣裳,以防天寒。

    倒是齊四小姐,不知怎的,今日竟是尋到了清風院來,為人高傲又彆扭,在二爺宴客的廳堂略坐了坐。

    時錦指尖微顫,將那一分為三的玉佩與了她,又點了茶端至四小姐面前,默不作聲站於一邊。

    齊四小姐以指撥弄茶蓋,打眼望著她,目光中帶著三分探究,又微揚下巴,像只高傲的小公雞。

    「二叔說,那日的事,我該謝你。」默然半晌,她突得開口。

    時錦只作謙卑狀,不敢居功。

    瞧著時錦低眉順目的模樣,齊四小姐突得冷笑了聲,「雖則二叔這般說,但主僕有別,這本就是你分內之事,於我而言,謝與不謝,又有什麼干係。」

    時錦只面無表情聽她這番話,心中微涼。

    俄而又聽她言,「不過,你到底算是幫了我個忙,這些銀角子你且拿去,權且做個謝儀罷。」

    說罷,竟是拋出一個精緻荷包來,其中鼓鼓囊囊,竟是不下二十餘兩。

    時錦早知四小姐是個俗人,偏偏又愛極她俗的樣子,當下眉眼微動,面上表情和緩了幾分,斂衽屈膝,向齊四小姐行禮致謝。

    齊四小姐對她原也存了幾分好奇,眼見著時錦見錢眼開,當下便失了興致。不過一俗物,居然值當二叔那般護著,由是淺飲了口茶,眉頭微蹙,「真不知二叔怎的想的,且不說碾了那混帳的肋骨,還著人大張旗鼓得把人送回康府。張氏兇悍,二叔這是活脫脫把康府的面子往地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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