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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時錦猛地抬頭,一雙眼睛睜得滾圓。
看著她這般靈動的神情,他心中也跟著飛揚了下,多日的陰鬱也隨之散了些。然面上表情依舊,只拿眉眼冷睨,時錦在他的目光中一點點垂下頭去,乖順得拿起了一旁的帕子。
她的手極白、極細,一點點幫他搓著後背,指尖觸碰之處猶如一點點星火划過,漸漸蔓延成河。
齊墨璟閉著眼,不由得想起在盛國公府那一日。
一樹賽雪塔牡丹花下,她的膚色比最白膩的牡丹還要艷麗幾分,帶著三月春粉,微微顫動於綠葉縈繞間,頗為勾人。
喉結輕輕滑動了下,他探手一把抓住了時錦的手。
時錦嚇了一跳,整個人不敢動彈起來。她聽他用喑啞的聲兒道,「明個兒八月十五,你陪我去趟老太太房中。」
時錦的手抖了下,這是原諒她的意思?
她低垂眉眼,聲音低若蚊蚋,「是。」
第40章 可善舞?
一夜無話。
第二日,二爺又早早出了門。
臨出門前,時錦幫他整理衣衫,她的手指落在他頸間衣領,聽他道,「今晚我會早些回來,你且等我,晚上去老太太那赴宴。」
前車之鑑,兩人俱都沒提前些日子的不快。
然二爺仿若褪了一絲兒清冷,若有若無得將她收攬入自己為她劃定的圈中。
時錦點點頭,被他抓住了手指,一根根細細把玩了番過去。
她漲紅了臉,只覺得羞愧又難堪,心中還帶著些對他的懼怕,大著膽子想要抽回手,卻被他不容置疑般十指相扣,微微使力,收攏起指節。
二爺的手指骨節堅硬,五指併攏收緊,直把她的五根青蔥般的指節硌出紅痕,疼痛也隨著被禁錮的指節傳入心尖。
她強忍著疼抬眼看他,眉目依然如往常般清冷,然而行徑卻與以往大不相同,讓人懷疑是不是換了個芯子。
清冷孤高如二爺,怎會與女子有碰觸?
「二爺……」她張口,想要勸諫,然話未說完,被他抓著的手指卻落了空。齊二爺轉身大步而去,卻好似又從未有一絲留戀,只余她指尖那一抹溫熱並疼痛,時刻警醒著她。
時錦左手捂住右手手指,怔然半晌,直至知畫迷濛著眼進來,她這才回過神來。
兩人沉默著收拾二爺的房間,知畫抿著唇,從頭到尾一言未發。
時錦受不得這樣的知畫,便撿了話頭遞與她,「二爺這幾日,飯用的可好?」
「二爺用飯好不好,與你又有何干?」知畫顯然是對時錦有氣。雖則她不清楚時錦這幾日怎的招了二爺的厭,心裡卻早已偏向二爺。
眼見著時錦又巴巴趕著來伺候二爺,她心裡對時錦又是一萬個不樂意,只覺得這人是兩面三刀的小人,偏偏二爺受用的緊,不僅一點沒罰,反倒置若罔聞得把此事輕輕揭過去了。
時錦沒再說話。司棋為人圓滑,尚且對她有氣,更何況嫉惡如仇的知畫?
一時間,半是憂愁半是迷茫得將二爺的衣裳整理好,時錦這才如影子般隱入了自己的耳房。
直至暮色四合,齊二爺才邁著匆忙的步伐匆匆而來。
侍墨朝著院子裡吆喝一聲兒,知畫便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二爺把摺扇遞給知畫,這才目光逡巡了一遭,「時錦呢?」
知畫心中腹誹,臉上卻帶著笑,「誰知道呢!二爺問她作甚?」
她話剛說完,時錦便穿著一身素淡的染綠襦裙走了出來。二爺清冷冷瞧她一眼,「走罷。」
時錦點點頭,隨著二爺一起往外走,只剩下知畫站在原地有些呆愣。
侍墨推了推知畫,「回魂兮!」
知畫瞪他一眼,徑直進屋,給了侍墨一個閉門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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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的榮安堂繁華依舊。又因著八月十五的原因,院中特特移了兩株年份尚輕的桂花樹,上面開著米粒般大小的淡黃色花朵,清風一吹,便有馥郁香氣醞釀於夜色中,甚是溫柔怡人。
時錦上次隨二爺來榮安堂飲宴,只是呆在房外等二爺出來。
她這次也不例外,正要告辭二爺,便被他抓住了手腕,不容置喙的強勢。
他目光直視前方,下巴微揚,與往日無異,只輕聲道,「你隨我來。」
時錦無法,又怕被人發現兩人的異常,只能乖順得隨他進了堂屋。
打簾的檀香先是一愣,繼而朝時錦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見過。
榮安堂里甚是熱鬧,不僅大房各色主子俱全,就連老夫人娘家那邊也派了子侄過來,陪著老夫人一道說笑。
齊墨璟一進屋,整個房間都跟著靜了下。
老夫人眯眼瞧了下齊墨璟身後的時錦,臉上的笑又大了些,「老二來啦?快過來坐!」
齊墨璟點頭,一步步走到老夫人身前坐下,早有老夫人和大夫人娘家子侄甥女姚文軒、姚子嫻上來見禮。
他點了點頭,道了句不錯,又收回眼神,只管與老夫人閒話。
時錦眼觀鼻鼻觀心,只站在二爺身後做一個泥胎塑木的樁子,不敢有半分逾矩。
齊二公子則執了茶盞,淡瞧一眼,收回眼神。
侯爺齊墨正與兒子閒話朝堂逸聞,連帶著老夫人也跟著聽了一耳朵。
實是那位太不像話,眼下整個顥京都傳得沸沸揚揚,連聖人都跟著發了怒,將當今太子給禁足於太子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