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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齊墨璟閉了閉眼,壓下心底攪擾的情緒,「崔時錦,夠了!」
下一秒,只聽噗通一聲,時錦跌在了假山間的凹坑處,整個人也姿勢怪異得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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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夢醒,時錦揉著不知緣何隱隱作痛的後腰進了二爺房間。
司棋這會兒正在收拾二爺的衣裳,見著時錦過來,不由望了她一眼,「這是怎麼了?」
時錦見她悠然說話,便知二爺又一早出了門,便也跟著自在了兩分。
「無礙,許是宿醉頭疼罷。」她不甚在意得說道。
「你可長些心罷!先會兒知畫在爺身邊侍候,被聞到了些許酒味兒,這會兒正罰她在假山那邊填坑呢!」司棋苦口婆心勸道。
時錦的臉跟著白了白,默不作聲跟在司棋身後整理房間。
二爺本就性潔,房間中並無太多需要整理的地方。時錦手腳麻利得把床鋪好,又理了理床上的枕頭,抖手間便將一長串破布條扯了出來。
那布條極長,又莫名帶著些熟悉之感,時錦倒了好幾手,才圖窮匕見一般看到布條的本來面目。
那是一件丫鬟裙裳,裙擺被扯成了條,裙衫依然完好,只一眼,時錦整個人便僵在了原地。
這是她昨個兒穿的那身衣裳!
時錦的臉上神情驟變,可怎麼想,也想不起喝完酒後發生了什麼事。
想起今兒個知畫受罰的事,那是不是意味著二爺不僅對她喝酒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還變著法兒懲罰了她?
心中百轉千回,面上表情微閃,她幾乎是不假思索,便將那件破布裙納入懷中。
第37章 作繭自縛
天色昳麗,晚雲如墜火。
一片霞光流彩中,時錦穿著一身霞色透紗疊鴉裙並煙色褙子站在荷風台附近的兩人寬貼水長橋上,向著荷花池那邊眺望。
今兒個她特特梳了雙平髻,上有粉色珠花斜斜點綴,看著並不算太張揚,卻把素日裡的溫婉壓下幾分,更靈動活潑了些。
印象里二公子最喜在荷花池中泛舟,眼下已進八月,荷葉參差、箭荷高聳,偶有水鳥驚飛,一躍而過。
時錦見荷花池裡花葉兀自不動,便知二公子尚在荷花池中酣眠。
這便不好尋他了。
時錦由是上了岸,先是在高處眺望了下,又拎著裙角跑到荷塘邊測了測距離,想著距離足夠,這才從地上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來,朝著荷花池那邊一鼓作氣丟了過去。
石頭尚未落水,她便一路跑著躲在路邊一叢灌木後偷偷躲了起來。
石頭急速墜落,在荷花綿延的邊緣處砸起一片水花,又驚起兩隻嬉戲的水鳥來。
時錦蹲了會兒,眼見著荷花塘沒動靜,她這才偷偷從灌木叢中攀出個頭來,繼續尋趁手的石頭。
「二叔,你輸了。」遠處高亭中,齊天逸正手執白子,笑著落棋。
然而,他口中的二叔並沒有注意棋盤,反而是將目光不經意般投向荷風台那邊。
齊天逸難得見著二叔走神,不由嘴角含笑,撇頭順著他的目光望向荷風台方向。
這一望,嘴角的笑瞬間拉平成了抽搐。
他的目力極好,從這邊看去,甚至能看到時錦那隨著動作而顫動的雙平髻。也因此看到了時錦手中的——石頭。
荷花塘里一片水花翻飛,整片區域都好像淋了雨一般,格外雨疏風驟。
幸好自己這會兒沒在那池塘里,不然渾身都得被淋成個落湯雞!
心情微妙得陪著自家二叔看了良久,齊天逸後知後覺得意識到,這時錦該不會是想尋自己吧?
這個念頭一出來,便怎麼壓也壓不住。
這丫鬟肯定是知道荷花塘里有人的,不然那一塊塊石頭也不會淨朝著荷花池邊緣砸去。而且每每砸了石頭,這丫頭都要找個地方避一避,司馬昭之心,簡直不要太明顯。
佯裝淡定得摸了摸額頭,齊天逸憋出一個笑來,「二叔的丫鬟倒是有趣,只是不知她這般大費周章,是為了什麼?」
齊墨璟淡淡掃了自家二侄兒一眼,雖則平平,卻壓迫感極重。
齊天逸訕訕,正要轉移話題,便聽自家二叔狀似無意般說道,「應是尋你,你且去看看。」
齊天逸錯愕,「二叔不出去?」
「晚霞太烈,吾不喜。」齊墨璟毫無誠意得說道。
齊天逸只得起身,向著亭下走去。
時錦剛丟完一塊石頭,正要轉身往回跑,猛不防一下子跟二公子撞在了一起。
她只覺得自己鼻子一酸,眼淚便在眼眶裡打轉。
抬眼一望,整個人更是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奴婢,見過二公子。」時錦趕忙福身道。
「你在這裡做什麼?」齊天逸點點頭,站在原地,朝四周望了一遭,心中卻在思索時錦這般做的目的。
「奴婢在尋自己新做的一個碧玉絛墜兒,不知怎的,竟是衝撞了二公子,還望二公子恕罪。」
「那還真是可惜了,那你繼續尋,我且先去。」齊天逸溫文爾雅笑道。
時錦的目的本就是他,剛剛那些只是個託辭,自然不肯放他離去。當下便壯著膽子側身攔住了他,「二公子且慢。」
「可還是有事?」齊天逸含笑問她。
他的眉眼自帶溫度,隨了大夫人的精緻,卻又眉目舒朗,一派光風霽月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