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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鏤花篆金凹凸紋路的劍鞘正對著他,是李林甫書房敬若珍寶的那柄劍。
「你在獄中,可有透露什麼?」那人聲音嘶啞,緩慢而又陰冷得問道。
錢掌柜頓時搖頭抵地,「小人什麼都沒透露,絕不會讓人牽連到李大人身上……」
那人冷哼一聲,打斷他的話,「算你識相。不過,李大人說了,他怕你哪日忍不住招了,到時候為難的,可不止他一個。」
一邊說,他一邊轉過頭來。錢掌柜睜大了眼,那人的模樣,正是李林甫乾兒子李成運的長相。
他不由得有些驚恐,身子也跟著連連顫抖起來,「李公子,小、小人這就離開顥京,絕不會讓緹騎司查到任何蛛絲馬跡,求公子饒命啊……」
然而,還不待他說完,李成運便冷然長笑,「錢掌柜,你應該比我明白,死人才沒機會開口說話,我跟父親,都想捎帶你一程。」
說罷,長劍出鞘,夕陽的最後一點光芒,在劍刃上游離出死亡的弧度。
說時遲那時快,院外一片緹騎司特有的呼哨聲響起,下一秒,一根細長的針從破敗的窗戶中一閃而過,直直釘在了李成運胸口。
「鏘啷」長劍摔在地面,眼前的人目光中猶自帶著不可置信。
屋內的暗影黑衣人也跟著騷動起來,大量身穿紅色錦衣的緹騎湧入破敗的房屋,與他們展開搏殺,不一會兒的時間,周遭都是汩汩而出的鮮血,整個屋子沾滿血痕。
錢掌柜早已癱軟在地,他只覺得自己的肩膀被一股大力揪住,下一秒,整個人都被丟入院中。
院中的緹騎都帶著火把,把整片院落照得燈火通明。
為首的紅衣緹騎頭罩白色無臉面罩,手提長刀,整個人如地獄而來的羅剎,寒意凜然。
拎著他的緹騎也帶著面罩,聲音中甚至還帶著些調侃,「喲,大人,這個好像尿褲子了。」
錢掌柜害怕得匍匐在地。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為李林甫籌謀許久,卻被釜底抽薪,想要趕盡殺絕。
你不仁我便不義,下定決心的他匍匐著爬到了那銀白無臉面罩主人面前,聲音抖如篩糠,「大人,我招,我全都招……」
他正說話間,銀白無臉面罩的緹騎司都側臉扭了扭,長刀在手,鏘得一聲斬斷一支不知何處射來的長箭。
斷裂的長箭落在距錢掌柜只有一寸處,箭簇泛著幽幽藍光。
周遭緹騎俱都嚴陣以待,只聽那司都道,「守好錢掌柜。」頓時錦衣緹騎以錢掌柜為中心,呈扇面展開。
隱於暗處的人見一擊不得,悄然退去……
第30章 心藥難醫
錢掌柜把李林甫貪墨的帳本交了出去,不止如此,又交代了不少京城達官顯貴的名字,顯然這些都是相關聯的人物。
他剛把所有都交代完畢,正要被緹騎牽回水牢,便見原本該死去的李成運依然穿著那一身窄袖紅底油青團花圖案騎裝的男人大剌剌走進了地牢當中,只是那張臉卻是變了個人。
「你、你、你……」錢掌柜驚疑不定,兀自不敢置信。
那人卻是呲牙一笑,英武的臉上露出兩道深壑,「本人緹騎司陸六,多謝錢掌柜提供線索。」
直至此時,錢掌柜才明白,今日之事,竟是這些人對自己布的一個局!
沒有營救,也沒有反殺,只有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錢掌柜白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陸六揮揮手,直接讓人把他拖下去,這才走到戴著面罩的司都面前,「大人,剛剛射箭的人跑了。屬下派人去追,沒想那人輕功極高,一路設障,竟是逃進了皇子別苑。」
司都以指叩桌,「無妨,應是李林甫同黨。若我所猜不差,此人逃去的,可是大皇子府邸?」
陸六不由得一臉佩嘆,「大人如何得知?」
「李林甫狡兔三窟,然蛛絲馬跡可尋,他貪腐的銀子應是都進了那位的宅邸。咱們辦案,自然會擾了那人的利益。」
陸六看了眼桌面上的帳本,「既然現在李林甫貪污的證據確鑿,咱們是否該把帳本轉呈聖上定奪?還是說,繼續查下去,直至挖到那位身上?」
「直呈不可,」司都清冷冷的嗓音中帶著些意味不明的聲音,在這幽森的刑訊室中亦陰森可怖,「若是緹騎司對上那位,必有一場仇怨。我們不妨把這帳本交由……」他伸出兩指,「如此,便可坐山觀虎鬥,可保緹騎司無虞。」
陸六的眼中不由得發出讚嘆的光來。這倒是個可保緹騎司置身事外的辦法。
「屬下這就去辦!」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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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墨璟回到侯府已經是第二日清晨。
廚房裡炊煙裊裊,趙大娘正自做著早飯。
知畫和司棋聽得聲音,趕忙出來迎他。齊墨璟往前走了幾步,腳步一頓。
侍墨知自家主子的意思,直接問知畫,「時錦呢?怎的不來迎二爺?」
知畫也是為此事煩擾,「時錦好像病了,昨兒個回來就懨懨的,奴婢做主讓她休息了。」
齊墨璟腳步一轉,進了正房。
一連三日,時錦都沒在他面前出現,齊墨璟亦是沒有過問。
整個清風院一如既往,仿佛沒有時錦這個人般。
待得七月十二,一連五日,時錦才又出來當差。
彼時齊墨璟剛沐浴完,正坐在隔間的躺椅上看書,旁邊的香茗裊裊縷縷,冒著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