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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50:17 作者: 進階的兔子
一切收拾齊整,司棋和知畫早已擺好了早飯,而另一邊,齊墨璟轉了個彎兒,到底站在了內室的床榻前。
他腳蹬烏色金邊雲紋長靴,足尖在時錦身上輕點了下,就見女孩哼哼了一聲,又轉身向里,口中兀自呢喃,「阿弟莫吵,姐姐再睡一會兒子。」
呵,倒是個大膽的!
齊墨璟的腳上用了些力,一時間時錦的眉毛皺了起來。
許是有些疼痛,她迷迷瞪瞪睜開了眼,就見一頭束墨冠帶墨玉簪子的美男子正居高臨下得冷冷望著自己的方向。
更可恨的是,這個美男子的腳還踏在她的腰上!
時錦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趕忙起身,以頭觸地,臉上也嚇出了冷汗,只低著頭,不敢張望。
齊墨璟負手而立,他的目光有如實質,望了時錦一瞬,撂下句「罰你今日不得吃飯」便出了內室。
時錦頓時如喪考妣,兩眼無神得癱坐地上。
好容易等得齊墨璟吃完飯帶著侍墨離開,時錦還緩不過神來。
司棋到底憐她新入府,將她從內室帶了出來,「我昨日教了那般多,你怎的起得這般晚?」
知畫也幫腔道,「虧得二爺心善,不然必然將你攆出府去!」
天可憐見,這也叫心善?!
時錦抿了抿唇,到底是是把一肚子的話咽了下去。
「是我的不是,下次不會睡過時辰了。」她囁嚅道。
司棋也知道時錦挨罰的事兒,直接讓她負責收拾齊二爺的屋子,而她和知畫,則坐在了八仙桌邊,取了各自的筷子,將二爺剩下的飯菜就著饅頭,當了早飯一起吃了。
時錦本就手腳麻利,將二爺的被子疊好,又勾起帳子,這才將旁邊耳房洗漱用的木桶等物收好。
而司棋二人,在用完早飯收拾好桌子後,指派丫鬟從倒座房的冰庫里取了一桶子冰擱置在二爺房中,這才靜下心來繼續守在門邊做針線活。
外頭負責灑掃、綠植等值的丫鬟俱都洋洋灑灑忙碌著,只剩一個時錦甚是寂寥。
時錦不由湊近司棋,「姐姐,還有什麼事是我做的?」
司棋指了指內室,「小几上的那碟子冰皮糕點,爺說賞你了。」
——轟隆,時錦只覺得腦中一陣炸雷,整個人的腦袋都嗡嗡直響。
此時,她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二爺知道了……
正胡思亂想間,司棋那略帶冰涼的指尖摸了摸她的頭,「這是怎的了?臉又這般紅?」
時錦一直未出屋,怎的也不可能是太陽曬的。
她趕忙拉下司棋的手,臉上羞窘之意不減,只囁著聲兒問司棋,「二爺說,罰我今兒個不准吃飯……」
她這話一出口,便招來知畫一陣子嘲笑,「司棋姐姐常說我呆,我看你比我更呆!爺只說不讓你吃飯,可曾說不讓你吃糕點?」
時錦頓時有些傻眼。原來還可以這麼說道!
她的臉上頓時便有了笑影,「謝謝姐姐指點!」
說著,趕忙從內室把那碟子糕點端來,帶著司棋和知畫一起吃。
「唔,還真挺好吃。這可是香居樓的點心,等閒吃不著!」知畫拈了一塊兒,美滋滋得咬了一口,「司棋姐姐,你也嘗塊兒。」
「饞嘴貓!別給時錦吃完了,她今天可用不得飯。」司棋笑著道。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做活,年輕丫鬟頗有話題,不一會兒,時錦就覺得自己融入了幾分。
第5章 說道
「咱這靖安侯府,算起來,已有三代殊榮,老靖安侯還在那會兒正是鼎盛的時候,因著以武效力的緣由,不但得陛下器重,還攜家帶眷出入宮廷。那會兒子就連咱府里的奴才們出門,也都是昂首挺胸的。可惜老侯爺走得早,馬革裹屍,雖得了個為國捐軀的名兒,老夫人卻每每恨得牙痒痒,直道老侯爺不顧及她娘兒仨,一撒手一蹬腿兒倒是撇了個乾淨,丟下寡母怎的過活……」
司棋見時錦對這靖安侯府知之甚少,少不得為她解惑,「那會兒大爺不過十幾歲光景,失了怙,又被老夫人壓著棄武從文,到底是沒那天分,文不成武不就得承了這侯府,鎮日裡閒散度日。二爺是老夫人的遺腹子,雖也當成文人雅士一般培養,到底是繼承了老侯爺的幾分血性兒,行事章法頗有見地。」
時錦不由暗笑,司棋姐姐才才講著靖安侯府的舊事,又開始變著法子夸二爺。
倒是知畫聽得如痴如醉,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她拍了拍手,很是歡喜得說道,「怪不得我一見二爺,便覺得二爺是那戲本子上俠肝義膽的忠士,我等就是那效力的常隨……」
司棋白她一眼,只將腦袋湊近時錦,絮絮說道,「現下大爺早已兒孫滿堂,大夫人姚氏,是老夫人的本家侄女兒,生了兩個哥兒一個姐兒。大少爺名喚齊天恆,表字恆之,娶妻胡氏,隨了大夫人住在東跨院的延安堂里。二少爺齊天逸,尚不及弱冠,倒是家裡難得的讀書苗子,文採風流,很是得女孩兒喜歡;三小姐單名一個姝字,生得花容月貌,是大夫人的心尖尖。聽得正與翰林學士家的長子議親,不日或可出嫁。」
說及這裡,她又壓了些聲兒,「雖則咱這侯府人丁簡單了些,到底還是有幾點要與你說明白。大爺房裡有個姨娘孫氏,行事大膽出格,很是招大夫人的眼。這孫氏有個女兒名叫齊婉然,性子略有驕縱,府里的下人都儘量避著些。至於大少爺,許是遺傳了大爺幾分風流孽緣,最喜與院中丫鬟親近,妹妹可多注意些兒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