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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13:46 作者: 比卡比
——開什麼玩笑,太子殿下承歡一夜後的姿容豈是旁人想看就看的?
而現在,他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只見蕭相一身威壓,眉目肅然,端的是萬人之上,一時之冠。
再看趙眠,珠圍翠繞,雍容華貴,完美繼承了蕭相的俊美不說,五官甚至還精緻了兩分。
而他呢?
衣服是隨便披的,奔泉書院人手一件的校服,毫無特色不說,還被他穿得松松垮垮,只有浪蕩子才會這麼穿衣。
頭髮也是他隨便束的,在方才和男人的交手中散了不少出來,被風一吹,在他眼前飄飄晃晃,慘不忍睹。
和這對父子一對比,他就像個在教坊司尋歡作樂了一整晚的紈絝子弟。
此時此刻,他終於明白了衣冠楚楚的重要性。難怪趙眠那麼執著於華冠麗服,這在關鍵時刻是真的能救命。
魏枕風頭皮發麻,腳趾摳地,恨不能原地消失,至少讓他先去換套衣服再回來。
但男人的刀還架在他脖子上,原地消失是不可能的,他只能面對現實。無論他心裡有多慌,頭皮有多麻,他都得表現得大方有禮,印象能挽回多少是多少。
「原是蕭相大駕光臨。」魏枕風儘量端正好儀態,對著蕭相行了一個小輩對長輩的常禮,「晚輩久仰。」
扶資離魏枕風最近,見對方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若無其事地向蕭相問候行禮,神色不亢不卑,舉止亦不失高門風範,對小王爺的評價又高了一分。
可惜,小王爺這麼多的優點蕭相是一個都看不上,他的問候也未得到蕭相的回應。
蕭相的注意力全在一年未見的太子身上。這是他和天子的第一個孩子,是他們寵愛了十九年的長子。
魏枕風又是個什麼東西。
白榆和沈不辭站在蕭相身後,近距離感受著男人身上散發的氣場,又一次不寒而慄。
白榆倒是很能理解蕭相現在的心情。她也是看著太子殿下長大的,一直把殿下當成自己的親弟弟,此時看到殿下看似完好無缺地站在他們面前,實則臉色蒼白,嗓音中難掩疲憊,別說蕭相了,她都心疼。
更讓人心情複雜的是,殿下眉梢眼角中又透出某種奇異的滿足感,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他的嘴唇,稍懂風月的都能看出來那是一種被人吮吸過度的紅潤。
萬幸,周懷讓送去的是一套帶有毛領的華服,殿下的脖子沒有露出來,否則蕭相搞不好真的會當場暴怒。
過了許久,蕭世卿才徐徐開口:「太子似乎清瘦了些。」
趙眠自然是盼望見到父親的。父親年過四十,正值盛年,且自從把趙凜丟去軍營歷練後,父親和父皇是越活越年輕,不明真相的外人看見他們父子站在一起,甚至會以為他們只是歲數相差較大的兄弟。
看到父親和一年前他離京的時候沒什麼變化,他很開心。就是,如果父親能晚一天來他會更開心。
不久前,他在睡夢中隱約聽見周懷讓的聲音。因為實在太累太困,他選擇性地忽視了這個聲音。直到「蕭相」兩個字在他耳邊響起,他立刻睜開眼睛,看到了在他床邊心急如焚的周懷讓,而魏枕風已不見了蹤影。
他從周懷讓口中得知事情的經過,憑藉強大的意志力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在周懷讓的幫助下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更衣,這才能和父親體體面面地重逢。
至於他的腰有多酸,腿有多軟,某處有多不適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他不怪魏枕風,要怪就怪風月之事太舒服,他和魏枕風又憋了太久,一口氣吃得太撐,把身體都要吃壞了,然後還被父親抓了個正著。
父親好像很生氣,父皇又不在,怎麼辦。
面對蕭相時,趙眠雖然不至於像旁人一樣望而生畏,但也不會像面對父皇那般輕鬆愜意。他露出一個笑容,搬出父皇救場:「可能是因為北淵的東西太難吃了?父皇不是也這麼覺得麼。」
蕭世卿面色稍霽,意有所指道:「那以後便不要再來北淵。」
一旁的魏枕風:「。」
趙眠察覺到父親的心情好轉了一些,暗暗鬆了一口氣,問:「父親什麼時候到的?」
蕭世卿道:「昨夜。」
趙眠面色一僵:「那您是等了我一晚上?」
他和魏枕風翻雲覆雨的時候,父親已經到了?
蕭世卿無所可否:「太子先去用早膳罷。」
趙眠瞥了眼魏枕風,見魏枕風還被扶資用刀架著,欲言又止:「是,父親。」
趙眠艱難地走了兩步,腳下忽然一軟,險些在眾人面前失態。
蕭世卿一把扶住了他,問:「怎麼了?」
魏枕風下意識地想去到趙眠身邊,肩上的刀卻不允許他這麼做。扶資淡道:「刀劍無眼,王爺還是別亂動為好。」
趙眠不想對父親說謊,硬著頭皮道:「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蕭世卿神色猛地一沉,深不見底的眼眸綻出鋒利的寒芒,落在魏枕風臉上時,仿佛要飛出刀子一般。
魏枕風心虛得要命。他和周懷讓等人不同,他對蕭相的敬畏不是因為蕭相是南靖丞相,也不是因為他權勢滔天更甚千軍萬馬,只是因為他是趙眠的父親。
是他把蕭相的寶貝兒子折騰成這樣的,他還不後悔。
魏枕風再如何心虛,言辭間都不失禮數:「蕭相若不嫌棄,晚輩願侍奉於殿下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