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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13:46 作者: 比卡比
    「吱呀」的一聲打斷了三人的對話,風齋的門開了。趙眠走出來,看到門口排排站的三人,問:「你們全杵在這作甚。」

    剛出浴不久的太子殿下身著和小王爺一模一樣的白衣校服,身若霜雪卻難掩面容舉體之華美,神態瞧著目中無人,眼角又沾染上了化不開的澹艷,宛若一朵在皚皚白雪中盛開的人間富貴花。

    世間美人千千萬,或清冷,或艷麗,或溫潤,但很少有美人能像太子殿下一樣奢華矜貴。因為這不僅僅需要無可挑剔的皮相和骨相,更需要最為強勢的權力和背景作為支撐,美人才能肆無忌憚地盛氣凌人,自信不疑。

    世間就這麼一個太子殿下,就這麼一個趙眠。一想到自己即將與他做最親密的事,魏枕風酒未沾唇,心已熱得不像話。

    趙眠感覺到魏枕風灼熱的視線,竟不太敢和他對視。他草草看了魏枕風一眼,只看到了少年滾動的喉結,立即別開目光,低頭整理他在房中整理了無數次的衣襟,若無其事道:「時辰差不多了,要走嗎?」

    魏枕風從太子殿下驚人的美貌中緩過神,聲音微啞:「好。」

    兩人齊齊轉身,動作都有那麼一點僵硬。周懷讓和沈不辭在他們身後拱手行禮:「恭送殿下。」

    從他們平時住的風齋到趙眠挑選的解蠱之地尚有一段距離,至少要走一炷香的時間。趙眠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深夜的書院格外寂靜,他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就是聽不到魏枕風的說話聲。

    魏枕風為什麼不說話。

    下午他們小吵了一架,魏枕風那時候可是沒少還嘴頂嘴,怎麼現在像個啞巴似的,半天憋不出一句字。

    一直這麼寂靜的話,他會越來越僵硬緊張的。

    可惡,區區上床這點小事,居然把他引以為傲的太子威儀消滅得如此徹底。

    羞恥,丟人。

    趙眠想不明白為何會這樣,明明前三次他不是這樣的。他已經是足以全然掌控局勢的熟手了,為何還會心慌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也不知魏枕風現下是何種心情。如果魏枕風還像前幾次那般遊刃有餘,言笑自若,他真的會氣死。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陷得更深的那個,趙眠打算不動聲色地用餘光瞧瞧魏枕風的表情,卻聽見魏枕風說:「路黑不好走,要不要牽手?」

    魏枕風的語速很快,似乎在開口前已經醞釀了許久,還壓了一個韻。趙眠輕聲吐出一個「要」字,少年的手立刻纏了上來,生怕他後悔一般。

    趙眠感覺到掌心一片溫熱的濕潤,不假思索道:「你的手心在出汗。」

    魏枕風垂下長睫,輕聲一笑:「因為你讓我緊張了。」

    得知緊張的不止自己一人,趙眠心裡平衡了不少:「別緊張,我們都是熟手了,熟能生巧,我們能做好的。」

    魏枕風靜了靜,懷疑「熟手」二字在南靖的含義是不是和在北淵的不一樣。

    魏枕風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牽著太子殿下,穿越半個書院,來到那一間偏僻的風齋前。

    「是這裡嗎?」魏枕風說。

    「嗯。」趙眠鬆開牽了一路的手,推開大門,「進來罷。」

    屋子被收拾得乾淨溫暖,床單被褥全是嶄新的,擦得一層不染的桌上放著熱茶和糕點,足夠他們補充體力。

    當然,風齋里最不可或缺的就是書了。周懷讓似乎是擔心他們解蠱太無聊,往書架里塞滿了書,塞得還都是趙眠平日看得比較多的聖賢之書。

    兩人淨了手,面對面站在床前,又開始了一段膠著的沉默。

    一個不可一世的太子,一個年少輕狂的王爺,此時此刻不可一世沒了,年少輕狂也沒了,一個兩個看上去都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屋子裡越來越暖,已經到了熱的地步,漸漸熏紅了少年們的臉頰。

    先按捺不住的是魏枕風,他試探地發出聲音:「我們開始吧?」

    趙眠臉頰發著燙,儘可能高傲地說:「可以。」

    掰著手指數了一月的時刻終於要到了,魏枕風卻不敢急了,好像他一著急這一切就會很快的結束,如同夢境一般,一不小心就驚醒了。

    魏枕風向前邁了兩步,看著趙眠流玉一般的臉,想讓趙眠放鬆下來,更想讓自己放鬆下來:「那你先給我親一親?」

    現在不僅是臉頰了,趙眠的嘴唇也燙了起來:「你快點,孤不想拖到子時又要受那毒發之苦。」

    魏枕風不由地笑了:「是,太子殿下。」

    趙眠看到魏枕風向他低下了頭,卻沒有著急吻上他的唇,而是先反握住了他的手。

    趙眠心慌意亂起來,他是熟手不假,可之前的三次他和魏枕風並沒有像這樣好好站著,一邊牽手一邊接吻,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把注意力放在手上,還是放在唇上。

    心慌意亂之間,魏枕風的臉已經離他很近很近了,那對攝人心魄的淚痣再次在他眼前放大,手心和嘴唇的熱度一併升高。在十指交纏相扣的同時,魏枕風吻上了他的唇。

    遠稱不上激烈的吻,和他們之前幾次因為情慾而生的吻截然不同,溫柔中帶著一絲青澀,卻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讓趙眠心動。

    趙眠閉著眼,感受著魏枕風身上乾淨清爽的氣息,身體難以控制地軟了下來,被魏枕風牽著的手,支撐著他的雙腿,乃至他的腰均失去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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