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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13:46 作者: 比卡比
    「那你讓我好好想想。」魏枕風受寵若驚,「你先回答我,我是只能選這一次,還是以後都能選?」

    「以後?」趙眠反問,「哪來的以後,這次不是我們人生中最後一次上床嗎。」

    白榆的速度再慢,肯定也能在下月十五之前做好解藥。服下解藥後,他和魏枕風一月一次的解蠱也就可以叫停了。

    魏枕風:「……」

    「既然提到此事,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在書院裡上床為好,有辱斯文。」趙眠指了指立在一旁的石碑,石碑上刻有奔泉書院的戒條,其中第三條就是「戒邪淫,念起即斷,念起不隨,浩然正氣,知行合一」。

    魏枕風沉默片刻,問:「趙眠,我們是在書院裡麼。」

    趙眠不明所以:「是。」

    魏枕風哂道:「原來我沒記錯啊,我還以為我們在佛堂里,還『浩然正氣』,沒把我笑死。讀書人怎麼了,讀書人不能沾染風月?你們南靖的風流才子可多了去了。」

    趙眠睨他一眼:「總之,書院是讀聖賢書的地方,我們去別處解蠱。」

    他已經讓沈不辭提前去探過路了,豫州有幾家客棧就很不錯。

    「就要在書院。」魏枕風一身反骨不知從何而來,「還要你就穿著這身書院校服和我上床。」

    趙眠:「……你什麼毛病。」

    第56章

    上個月在大漠地宮,趙眠曾下定決心,正月十五時他要杜絕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從容不迫,高貴優雅地和魏枕風解最後一次蠱。

    他和魏枕風一個南靖太子,一個北淵親王,沒有理由總是在奇奇怪怪,和他們身份不符的時間和地點做這件事。

    ——是時候一雪前恥了。

    趙眠為此制定了周密的計劃,確保解蠱的萬無一失。

    正月十三晚,趙眠把魏枕風請到自己房中,在他面前攤開一張地圖:「你且看。」

    魏枕風看了眼,發現這是奔泉書院的地圖。他抬頭望著趙眠:「不懂。」

    「不是你說一定要在書院裡的麼,孤准你。」趙眠指著地圖上的一點說,「我們明晚在此處解蠱。」

    這是一間最為偏僻的風齋。他已經讓周懷讓提前去收拾打掃了,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換成了新的。

    「準備得這麼充分啊。」魏枕風向後往椅背上一靠,左右看了看,「可是這裡不好麼,為何非得去那麼偏遠的地方。」

    「那裡四下無人。」趙眠道,「我若是發出了什麼聲音不必擔心被人聽見,我也就不用努力壓抑了。」

    魏枕風倏地抬眸看向他:「什麼?」

    趙眠重複了一遍剛剛說的話。魏枕風的表情一下子變了,他不知道想到什麼,眼下的淚痣似乎都紅了一些。

    魏枕風慢吞吞地說:「我能不能這麼理解,你是說你在那裡能叫得比較大聲麼。」

    趙眠不喜歡魏枕風過於直接的表達,但他的確是這個意思。「嗯,在此處我就不會。」趙眠面無表情道,「我怕吵到聖賢。」

    「那就這麼辦。」魏枕風痛快地妥協,「都聽殿下的。」

    確定了明日解蠱的地點,兩人早早各自回房就寢,為最後一次解蠱養精蓄銳。

    然而,趙眠越是想好好睡,越是睡不著。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裡一會兒是前幾次解蠱的情景,一會兒是明日可能會有的情景,想到他睡意全無,起床喝了好幾次水,一直到臨近天亮,身體扛不住疲憊才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趙眠睜開眼,第一個念頭竟然是:等了一個月,就在今日。

    太子殿下對滿腦子風月之事的自己頗為不滿,但想到這是最後一次,做完這次他和魏枕風就可以放下此事專心正事,偶爾放縱一回應該也……還好?

    趙眠洗漱完,坐在鏡子前梳頭。周懷讓端著早膳走進來,笑呵呵地向他請安。

    趙眠看著鏡中的自己,問:「孤今日看上去如何?」

    周懷讓忙道:「殿下今日是一如既往的風華絕代,儀態萬千。」

    趙眠按著額角:「孤昨夜沒睡好,是不是看起來有些憔悴?」

    周懷讓本來一點不覺得,但殿下都這麼問了,他又仔細地看了一遍:「好像是有點。」

    趙眠:「……」

    趙眠帶著一身低氣壓走出風齋,剛好隔壁的門也開了,魏枕風打著哈欠出現在他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想到今晚要和對方做什麼後,心跳均漏了一拍。

    魏枕風:「殿下晨安。」

    趙眠:「王爺晨安。」

    魏枕風:「今日的天氣似乎不怎麼樣,天陰沉沉的。」

    趙眠:「說不定會下雨。」

    說完,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各自移開目光,全然一副君子之交的表情。

    周懷讓不知道這兩人為何突然這麼客氣了。他向魏枕風行禮問好:「小王爺昨夜也沒睡好麼?」

    魏枕風看向趙眠:「『也』?」

    趙眠正要說話,忽然聽見有人叫自己:「蕭公子——」

    趙眠循聲望去。來者名叫慕容游,正是前日那個在他面前笨手笨腳丟了書,還大言不慚說要譴責他的人。之後,慕容游果真帶了幾個師兄來「譴責」他,只是這些學子聽他說自己並非北淵人而是南靖人後,態度驟變,譴責變成了交友,趙眠也從他們嘴裡得知了不少有關嵇縉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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