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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13:46 作者: 比卡比
「這只是一種猜測,事實可能並非如此。」趙眠安慰魏枕風,「我們暫時還沒有證據,也很難有證據。」
一場夢魘,一句囈語能留下什麼證據。當時在場的只有魏照修和梅貴妃兩人,貴妃已死,難道還指望魏照修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魏枕風卻道:「會有證據的。」他的語氣十分篤定,「我母妃很聰明,她如果真的聽見了什麼,她便能預知到自己可能會出事,她一定會給我留下信息。」
趙眠不了解魏枕風的母妃,但他相信魏枕風的判斷:「可是三年前你已經將長夏宮翻了個底朝天,並詳查了長夏宮的每一人——你什麼都沒查到。」
「我查得還不夠。」魏枕風低聲道,「不是她沒留下信息,而是有人故意將她留下的信息藏了起來。」
除了淵帝,最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是長夏宮的宮女太監,其次就是宮裡每一個能接近長夏宮的人。這些人多達成千上萬人,他們除了逐一排查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要查的人太多,魏枕風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親力親為,他只能等。
幾日查下來,他們並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趙眠擔心魏枕風會因為急切的心情失去該有的穩重。但據他觀察,魏枕風除了話少一點,不怎麼和旁人講笑話了以外,一切算是正常。
在北淵,每年過年前後,朝廷封印休假七日。恢復上朝的第一日,淵帝在文武百官前對魏枕風論功行賞。
魏枕風功有二。其一,為北淵尋回了大部分的西夏遺寶;其二,成功剿滅了皇城司最主要的勢力,沒有了顧燒燈,霍康勝,陳斌等人,皇城司剩下之人不過是散兵游勇,面對負雪樓的追殺再無還手之力。
至此,西夏復國徹底無望。
這兩件功勞隨便拿出一件都是足夠加官進爵的大功,可魏枕風已是親王之尊,負雪樓之主,封地賞錢無數,可謂是賞無可賞。再賞下去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立儲,要麼賜死。
偏偏淵帝兩種選擇均未選。任太子一黨和親王一黨如何心焦如焚,他自巋然不動,只是在口頭上對次子讚揚有加,例行賞賜了一堆金銀珠寶,又追封梅貴妃為皇后,同時還不忘勉勵長子一番,此事就這麼揭過去了。
剛被南靖搬空了的王府庫房再次煥發生機,一箱箱的賞賜搬了進來,引來幾位南靖客人的圍觀。
「這紅翡成色如此之好,當真是罕見。」白榆讚不絕口,「若能做成耳飾戴在我家公子身上,一定非常好看。」
花聚好奇地問:「白姐姐,南靖男人各個都戴耳飾嗎?」
「多是貴族公子愛戴這些。」白榆道,「像我家公子是習慣了一身金裝玉裹,所以才偶爾會戴耳飾。」
「原來是這樣。」花聚瞥了眼站在趙眠身後的沈不辭和周懷讓,「我說周公子和沈護衛怎麼都不戴呢。」
魏枕風對這些賞賜沒什麼興趣,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擦著游龍槍。趙眠不貪財,但喜歡欣賞寶物。他代替魏枕風查檢每個箱子裡的東西,經過一個大箱子時,沈不辭忽然道:「公子。」
趙眠知道沈不辭不會無緣無故叫他,頓時心生警惕:「怎麼。」
沈不辭盯著趙眠腳邊的箱子,悄無聲息地拔出了劍,用舉動告訴趙眠:箱子裡有問題。
趙眠低頭一看,發現箱子的鎖沒有上好,留出一條細縫,裡面隱隱有人的呼吸聲。
趙眠屏住氣息,緩緩向後退去。方退了半步,箱子砰地一聲被打開,一連串的銀針從裡面嗖嗖嗖地冒出,正對著趙眠的方向。
早有準備的沈不辭揮劍格擋,不料有人竟比他快了一步。
一桿長槍從一旁飛了過來,剛好橫在了趙眠的面前。那顯然淬了毒的銀針一根根撞在槍尖上,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後,掉落在地。
而那杆長槍繼續暢行無礙地前行,最終穩穩地插在了樹幹上。
沈不辭詫異地看了小王爺一眼。
在場所有攜帶武器的人都掏出了傢伙。雲擁持劍厲聲呵斥:「什麼人,竟敢在恆親王府行行刺之事!」
魏枕風拔下長槍,道:「留活口。」
眾人將箱子團團包圍,一個年輕的女聲在裡面響起,似自嘲,似喟嘆:「我終究還是一個魏狗都殺不了麼。」
趙眠和魏枕風對視一眼。
喜歡稱北淵皇室為「魏狗」的人,他們之前已經見過很多了。
花聚道:「到底是誰?說話!」
一位女子在箱子裡緩緩站了起來。該女子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容素淡,身著北淵宮女的服飾,直直地向魏枕風看去,眸子裡帶著寧靜如水的絕望和憎恨。
魏枕風問:「你是皇城司的人?」
西夏皇城司的人能力先不談,對西夏和顧如璋絕對是無疑的忠心。趙眠本以為要費一些工夫才能逼女子開口,沒想到女子居然主動報出身份:「是。同時,我是皇宮尚服局的宮女,名蟬念。」
女子敢來行刺一定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她沒有必要說謊。
想要在敵國皇宮裡安插一個暗樁難乎其難。蟬念在北淵皇宮潛伏了至少三年,肯定嘗試過行刺淵帝。但淵帝又是什麼人物,她一個尚服局的宮女一年未必能見到淵帝一次,哪怕等三年也等不到一個機會,故退而求其次,轉而行刺在宮外建府的魏枕風。
至於她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原因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