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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13:46 作者: 比卡比
    趙眠涼涼道:「在這。」

    周懷讓盯著趙眠的臉,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想起殿下易容的事:「殿下你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我,老沈還有白神醫都要擔心死了!」

    魏枕風一愣,問:「白榆來了?」

    「是啊是啊,」周懷讓笑眯眯道,「今早剛到的,我們可以一起過年啦。」

    對於白榆的到來,趙眠也很開心。今年過年,雖然父親們和弟弟都不在身邊,但至少他們東宮四人組一個不缺。

    魏枕風狀似不經意地問:「白神醫現在趕來,是解藥做好了嗎?」

    趙眠意識到了一件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白榆真的已經做好了解藥,他和魏枕風就不再有上床的必要了。

    「還沒有。」周懷讓遺憾地說,「白神醫說大體差不多了,但最後一步比較麻煩,上元節前怕是好不了。」

    趙眠和魏枕風同時鬆了口氣。

    第49章

    這是趙眠第一次在異鄉過年。

    北淵和南靖有著共同的祖先,過年的習俗雖不盡相同,但有些事情還是共通的。祭灶掃塵,插掛桃符,放燈燃燭……在正月初一時,「長幼悉正衣冠」,也就是換上嶄新的吉服。

    白榆一手包辦了東宮弟弟們的吉服,特意選用南靖上好的布料,參考上京時下最時興的款式。尤其是太子殿下的吉服,她花了一百二十分的心思,做出來的成衣比太子殿下上月十五穿的那套還要華美奢麗。

    淡金色的袗衣配上墨色的外衫,高貴中帶著沉穩的大氣,領口中間鑲嵌著赤紅的寶石。不僅如此,白榆還貼心地準備了配套的發冠項珠,玉佩瓊琚,甚至還有一對小小的耳飾。

    這套華服光是掛在衣架上已是珠光寶氣,侈靡至極,普通人很難駕馭,要的就是一張無可挑剔的臉和一副看不上所有人的表情,正是為太子殿下量身定製的。

    白榆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信心滿滿地問趙眠:「殿下可要現在換上?」

    趙眠站在衣架前欣賞許久,指尖挑起那一串由南紅瑪瑙串成的項珠:「不必。」

    白榆有些詫異,揣摩著太子殿下的心思:「殿下是覺得在他國這麼穿太張揚招搖了?」

    他們畢竟是在北淵的地盤上,如果比北淵皇室穿得還好,恐怕會招人側目。

    「張揚?」趙眠道,「孤並不覺得。」他甚至覺得可以再張揚一些。

    「那殿下是有哪裡不滿意?」

    「沒有。」趙眠解釋道,「孤的意思是,今日先不穿,改日再穿。」

    「改日?」白榆奇道,「殿下想改到哪日?」

    趙眠假裝沒聽清楚白榆的問題,轉向周懷讓:「沈不辭的年夜飯做好了麼。」

    從臘月二十五開始,北淵皇宮裡的大小祭祀和宮宴連續不斷,魏枕風每日都要穿著他最討厭的北淵朝服早出晚歸,今日自不能例外。

    進宮之前,魏枕風特意來到趙眠暫住的院子,主動向趙眠報備今日的行程:「宮宴很晚才能結束,你應該不會等我吧?」

    趙眠口是心非,又沒完全口是心非:「南靖有守歲的習俗,可能會順便等等你。」

    魏枕風很滿意這個回答,笑道:「行,那我儘量早點回來。但如果宮中有事回不來,我也不勉強自己,可以嗎?」

    趙眠頷首:「可以。」

    趙眠原本只是想和東宮的人安安靜靜過一個年,誰想王府里的人一個比一個愛湊熱鬧,連季崇都帶著他夫人來了。沈不辭一整日都在廚房裡忙活,顛鍋的速度已經快趕上他拔劍的速度了。

    吃完年夜飯,趙眠把關係一般的人暗示走,和周懷讓,沈不辭,白榆一起守歲。

    他們在房檐下,面朝覆滿積雪的院子圍爐而坐。爐子上烤著瓜果蜜餞,溫著歲酒,從小一起長大的四人一邊喝酒賞雪,一邊聊著此時南靖皇宮會有的熱鬧。

    周懷讓捧著酒杯,臉上紅撲撲的,眼睛也亮晶晶的:「每年過年,皇上都會給我們發紅包來著。我還記得去年皇上說我和殿下已經十八歲了,他最後再給我們發一次紅包,以後就沒有了。」

    白榆眉眼彎彎地看著趙眠:「過完年,殿下就十九歲了,馬上到弱冠了呢。」

    「十九歲……」趙眠喝了不少酒,已是微醺。世人愛望月思故鄉,除夕看不到月亮,思鄉之情卻依舊滔滔汩汩,不減絲毫。

    十九歲對趙眠而言有些特殊,因為他父皇是十九歲時有的他。

    想到父皇趙眠就歡喜,他彎了彎唇,道:「父皇就是在我這麼大的時候,有了我。」

    「是呀。」白榆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我聽老師說過,當時他給皇上診出喜脈後,差點沒嚇死。」

    白榆的老師是南靖太醫院的程院判,趙眠和他弟弟均是由程院判看著出生的。

    當時萬華夢的生子秘藥問世不久,男人產子一事只在東陵發生過,還未流傳至南靖。在南靖人眼中,男子懷孕已是駭人聽聞,懷孕的還是一國之君——誰那麼有本事能把一國之君睡了啊,程院判不被嚇死才怪。

    趙眠對當年父皇是怎麼懷上自己,又是怎麼生下自己的經過了解得不多,父皇和丞相也很少在他面前提及此事。若說誰對這件事最清楚,除了當事人,當屬程院判了。程院判對愛徒傾囊相授,知無不言,白榆肯定也知道一些當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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