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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13:46 作者: 比卡比
季崇這話剛好提醒了趙眠要寫封信召回白榆:「待她煉好解藥,自然也會回南靖。」
季崇笑道:「白神醫可謂是我的再造父母啊,自從喝了她的涼茶,我不空虛了,也不躁熱了,每每入睡前心如止水,神安氣定,給我個木魚我能直接出家。」
從京都到大漠一路走來,趙眠雖然沒特別注意,但也看到了季崇的變化。他還以為季崇是被沙漠的壯麗之景所感染,意識到了人生在世的渺小,故而看破紅塵,戒斷風月……是他錯了,他把北淵人的格局想得太大了。
北淵人想要戒色還得靠他南靖神醫的涼茶,丟人。
趙眠腹誹幾句,問:「白榆的涼茶,真的那麼有效?」
「真的啊。」季崇一番大讚特贊,還把小王爺搬出來給涼茶背書,「小王爺喝了都說好。」
趙眠眯起眼眸:「……是麼。」
難怪魏枕風近來越來越淡定,昨夜也沒有想和他做第二次的意圖,原來如此。
他是絕對不會喝涼茶的。靠涼茶戒色不過是藉助外力,靠自己的意志力才是真本事。
趙眠回到自己暫住的偏殿,周懷讓和沈不辭已在偏殿恭候已久。見他回來了,周懷讓笑得眉眼彎彎:「殿下回來啦!殿下解蠱辛苦了!」
趙眠聽著這話有些彆扭,但並未深究:「不如何辛苦。」
就做了一次有什麼可辛苦的。
「殿下先吃點東西補補。」周懷讓端著盤子給趙眠上菜,「今日老沈做了殿下最愛的魚,雖然是醃了不知道多久的鹹魚,但也是魚嘛。」
從昨夜開始趙眠就沒怎麼吃東西,現在看著那一盤蒸過後散發著咸香的鹹魚,不再嬌氣的胃做出了一件把他的儀態按在地上摩擦的事——它叫了。
所以,情慾困擾著他還不夠,食慾也來折騰他了?
「孤不吃魚,」趙眠冷漠的聲線中帶著不易察覺的自暴自棄,「拿走。」
他都成了被迫在魏枕風身上放浪形骸還食髓知味的人了,他有什麼資格吃魚。
魏枕風休養了幾日已見大好,趙眠等人終於可以收拾收拾,踏上歸途了。
地宮裡來了一批又一批的淵兵負責將寶藏運走,趙眠見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當他在這些陌生面孔中看到了一個「熟人」時,反覆確認了幾次,才認定自己沒有看錯。
他叫住路過的季崇,指著被淵兵戴上刑具枷鎖的少年,問:「你們王爺不是說要殺了他麼。」
季崇一臉的一言難盡:「是的,蕭大人。」
「那現在本官看到的是什麼。」趙眠道,「他的鬼魂麼?」
季崇嘆了口氣:「王爺是想殺了喻臨,但彭甌得知此事後,以陛下的名義攔了下來,說要把喻臨帶回盛京細細審問。」
兩人說話時,喻臨又被戴上了腳鏈。他穿著北淵的囚服,左手的袖子空蕩蕩地垂下。他這隻胳膊剛失去沒多久,可他卻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但見他雙眼無神,面容麻木,好像一夜之間就從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變成了垂死腐朽的老者。
趙眠冷笑一聲,道:「你早點聽我的,何至於此。」
「我的錯。」季崇沉痛道,「陛下還命小王爺即刻回京,不得有任何延誤。我怕是也要跟著王爺回盛京了,可我夫人還在京都呢,再這麼跑來跑去,我和她還要分居多久啊。」
趙眠抓住重點:「你說什麼?」
季崇唉聲嘆氣:「我說我要跟著王爺回盛京,而我夫人……」
趙眠道:「你可以退下了。」
趙眠頗為不爽。他想帶回南靖的人,就要這麼被淵帝傳召回去了?
趙眠漠然道:「淵帝算什麼東西,也配和孤搶人。」
一旁的安遠侯聞言神色微變,左右看了看沒有北淵的人,才低聲提醒:「殿下,慎言。」
趙眠並非一時氣話,他的確沒怎麼把淵帝放在眼裡,就像他沒怎麼把陸妄放在眼裡一樣,但他也知道這種大實話不能想說就說:「是孤失言了——魏枕風呢?傳他來見孤。」
不多時,魏枕風應召而來,看到太子殿下冷若冰霜的表情便知他已經知曉了父皇要他即刻回京的消息。不等他說什麼,趙眠就問他:「你能抗旨嗎?」
魏枕風笑了聲:「不知道,要不試試?」
趙眠冷冷道:「我就敢抗旨。」
他經常對父皇說「不」,比如父皇每次叫他「眠眠」,他都會讓父皇快別這麼叫了。
魏枕風非常捧場地說:「這麼厲害啊。」
趙眠皺起眉:「魏枕風,我沒心情給你開玩笑。」
「快拉倒吧,你剛剛的表情就是很想被誇厲害。」
趙眠:「……」
魏枕風在凳子上坐下,將趙眠拉到自己跟前,仰頭看著他:「抱歉,我家裡那點破事,確實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但這不耽誤正月十五我們上床。」
趙眠眉梢微挑:「你要我跟你回北淵上床?」
「不是,你想去哪就去哪,想回家就回家。」魏枕風耐心地解釋,「無論你在哪,只要你不刻意隱藏行蹤,下月十五之前,我都會回到你身邊和你上床。」
趙眠懷疑道:「你確定你能在正月十五前趕到上京城?」
「放心。」魏枕風笑道,「我若是沒那個本事在一月之內從瑣事中脫身,哪還有臉面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