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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6:13:46 作者: 比卡比
    白榆:「……」

    趙眠默許了魏枕風的建議,急不是急這一日兩日,白榆也的確需要休息。

    白榆把兩個主子送到門口,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殿下,我還有一樣東西要給你。」

    她在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一個瓷瓶,交給趙眠,不太放心地問:「殿下知道怎麼用嗎?」

    趙眠心領神會地點頭:「有勞。」

    魏枕風好奇地湊過來看:「這是何物?」

    趙眠刷地收攏掌心,淡道:「你不必知道。」

    白榆先是結結實實地補了一個長覺,然後就被雲擁花聚拉著去逛街了。

    三個姑娘逛了大半天,買回來不少新鮮的稀罕物,有胭脂水粉,綾羅綢緞,還打包回來了不少熱騰騰的吃食。

    趙眠吃著剛出爐的魚腩餅,心道果然還是女孩子貼心,像他親弟出宮玩耍回來只會給他帶陀螺。

    此外,姑娘們還和殿下王爺分享了一樁趣事。

    當日小王爺在蘭月廂出盡風頭,不僅成為了京都世家子弟的焦點,也成了貴婦們的談資。尤其是他臉上那不常見的雙淚痣,先是被教坊司的娘子爭相效仿,然後不知怎的又傳進了貴婦們的圈子,搞得現在是人是鬼眼下都有一對雙淚痣。

    魏枕風本人對此深感無語。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能引領京都妝容的風潮,是不是離譜過了頭。

    「這兩顆淚痣究竟有什麼好的?」魏枕風鬱悶地說,「要不是會留疤,我都想把它們點了。」

    負雪樓之人最重要的就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因為容貌太容易被記住,魏枕風用自己臉的時間極其有限,只要在外辦正事,臉上都要糊上厚厚的一層,他都快煩死了。

    趙眠為之一震,驚訝道:「你這是什麼胡話——你瘋了?」

    魏枕風難得有個優點是他欣賞的,還要把人家點了,有重病嗎。

    小王爺沒想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會讓太子殿下有這麼大的反應:「誰瘋了?我?」

    趙眠曉之以理:「你也就一張臉能惹人喜歡,為何總是要折騰來折騰去。要是沒了這兩顆痣,你可就好看得沒那麼與眾不同了。」

    除了上月十五,趙眠在他威逼下吐露心聲說看著他的臉能吃下飯,這還是趙眠第一次誇他長得好。魏枕風不由地抬起手,輕輕碰了碰那一對從小到大給他帶來了無數麻煩的雙眼淚痣,問:「這麼說,你喜歡它們?」

    「嗯。」趙眠坦然道,「我還算喜歡。」

    魏枕風都做好了被趙眠嘲諷的準備,沒想到人家竟然承認得如此痛快,倒讓他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了。

    太子殿下直白起來的時候還真是……令人有些招架不住啊。

    魏枕風思索半天也沒想出來該如何回應趙眠的這份「喜歡」。萬幸,這時正事找上了他們。

    安遠侯前來稟告:「殿下,北淵使館那有動靜了。」

    魏枕風鬆了口氣。還是辦正事好,目標明確,簡單直接,不像他和趙眠的私事,時不時就讓他心緒複雜,無所適從。

    正事一來,趙眠也沒心思再去管魏枕風雙淚痣的死活了:「嗯,動手罷。」

    從蘭月廂回來後,顧如璋之印一直被存放在北淵使館。它就放在庫房中,沒有人嚴加看守,靜靜地等候著魚兒上鉤。

    今夜,它終於等到了。

    趙眠和魏枕風趕到時,北淵使館的護衛已經和刺客打成了一團,場面混亂不堪。

    為了看清情況,魏枕風帶著趙眠來到瞭望塔,居高臨下地看戲。

    圓月高懸,皎潔月光下的戰況一覽無餘。

    刺客大約有十餘人,身著黑色夜行衣,以黑布遮半面。這些人各個身手不凡,尤其是為首的青年,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已經拿到了顧如璋之印,一手護著,另一手拿劍,還能以一敵多,遊刃有餘地穿梭在敵我之間。

    「這身手,絕了。」魏枕風誇讚道,「不過,此人好像有點似曾相識啊。」

    趙眠語氣淡淡:「是麼。」

    魏枕風被青年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只見他剛擊退了兩個負雪樓的暗衛,又被雲擁和花聚前後夾擊。

    青年發現自己的對手換成了兩個姑娘,揮劍的動作停滯了極短的一瞬,再出手時,力道和速度明顯小了幾分,且大部分時候只是一味地防守格擋,偶爾出劍也避開了對手的要害。

    難道這西夏刺客還是個惜玉憐香的浪蕩公子哥?

    魏枕風沉吟片刻,全部明白過來了。趙眠這一招看似是引蛇出洞,實則……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他笑道:「我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趙眠道:「說來聽聽。」

    魏枕風問:「無論何時何地都守在太子殿下身邊的沈護衛今日去哪裡了?」

    趙眠輕哂:「你才發現。」

    青年身手雖好,但架不住北淵人多勢眾。眼看自己就要被負雪樓之人團團包圍,青年顧不上同伴,當機立斷地將印章收入胸口,踩著敵人的肩膀縱身躍起,翻過高牆,矯健的身影眨眼間便消失在夜幕中。

    花聚大喊一聲「追」,和雲擁一道,率先追了上去。

    趙眠道:「此處戲已落幕,換個地方繼續。」

    此時已是深夜,大街上看不到一個人影,家家戶戶早已熄燈入睡。青年事先踩過點,對出城的路線了如指掌。他極速穿梭在屋頂房檐之間,雲擁和花聚在他身後緊追不捨,漸漸被他甩在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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