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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廣闊西北,缺乏一切人才。
在關內混不好的有志之士,快來!
學院地基打好,眼看有了點兒雛形,盧栩將督工的事交給盧舟,正式辭職,搖身一變從盧縣尉,變成盧老闆。
他帶上自己從各部招聘來的夥計,租了個商隊,又帶上幾個願意隨他去跑商的北庭縣商戶,還有來自北關縣和關內的商戶,一起向北出發。
護送他們的,是軍馬營派出來的一隊虎賁軍。
以盧栩的話說,這是一隊出來打工賺口糧的打工兵。
氣得田副將追著他罵不識好歹,這明明是他們軍馬營的精銳隊伍!
至於盧栩擔心的,他卸任後會不會喪失號召力,這情況根本沒有發生。
虧他還敲鑼在衙門口當著全縣百姓的面宣布從今往後他不再是縣尉,光榮下崗,未來縣尉換成衛二和熊昆,請百姓們督促兩個新縣尉好好幹活兒,年末投票考核,決定誰正誰副。
結果,只有官差們懵了懵,百姓們可以說是毫無反應。
受影響最大的,反而是熊昆和衛二,他們倆最近天天聽官差們和百姓們調侃——好好干,不然年底不給你投票!
縣中大小事,從前怎麼找他,如今照舊怎麼找他。
搞得盧栩覺得他辭職辭了個寂寞,再這樣下去,他的交接期得延長到年末。
於是,為了讓官差們適應,為了讓熊昆和衛二適應,他跑了。
帶著商隊跑了。
甚至沒帶上原本以為可以順路回趟家的蠻人官差們——
他們也得好好適應一下,他們不是族裡派來跑腿的傳信員,是大岐的官差,北庭縣的官差。
盧栩臨走前,讓熊昆和衛二好好操練操練官差們,業務、騎射、文書、律法、文化課,一樣也不要落下。
年底發多少獎金,淘汰多少人,可全得考試呢。
留下一片哀嚎,盧栩上馬奔馳,去看各部遊牧、放羊。
初春的草原景色壯觀。
冰雪消融,高山覆雪,樹開始變綠,草色遙看近卻無,河水在薄冰下嘩嘩的流淌,冬眠的動物也開始甦醒活動。
到處都是生機勃勃的。
路上隨時能遇到牧民的牛車、羊群,他們正將牛羊趕去豐饒的土地上。
春天的草原是流動的,是能感到脈搏的,是每天睜開眼,都新鮮的。
他們西行幾日後,盧栩看到一個野花遍開的山坡,早上的陽光照在南坡上,蒸騰起融化的雪水,升起薄薄的霧氣,如夢似幻。
盧栩覺得他看景都要看醉景了,只可惜君齊和盧舟要留守縣衙,不能跟他一起出來。
盧栩想,難怪蠻人普遍性情比較單純浪漫。
沐浴著這樣的景色長大,哪能不浪漫。
盧栩喃喃自語:「信還是寫早了,該要點兒畫家來。」
小跟班亞卡沒聽清,問道:「什麼?」
盧栩:「沒什麼,你會畫畫麼?」
亞卡:???
他乖巧道:「我會唱歌。」
盧栩:「唱!」
亞卡還滿是童稚尚未變聲的嗓音,唱著各種各樣的牧羊曲,賽馬曲,還有歌頌大地的,歌頌河流的,歌頌母親的歌曲。
盧栩一路帶著商隊重新走到西境邊界,派人翻山去通知那兩個混血的部落,他來送溫暖了!
兩族的人起初還不信,但跟著傳信的虎賁軍翻過山,看到紮營擺攤的集市時,激動得語無倫次,扭頭又往回跑。
更多的人牽著牛馬,背著筐,拿著袋子,還有人帶著孩子,翻山來趕集。
附近部落聞訊的牧民也跑來湊熱鬧。
他們有人前兩日聽說了,有商隊過來賣貨,不想竟然把攤子擺到這裡了。
在曠野擺攤,別有樂趣。
做點兒吃的,都香飄十里。
結果他們在這兒停留得太久,痕跡太多,第三天晚上招來了狼群,大晚上好一陣的雞飛狗跳。
虎賁軍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一個個勇猛異常,打退了狼群,收拾殘局,給盧栩送來好些狼牙。
他們對狼牙興趣不大,但見盧栩脖子裡戴著,乾脆送盧栩算了。
盧栩拿去河邊清洗乾淨,喜滋滋包好。
回頭去找阿維顯擺,說都是他獵的,讓阿維幫他做成項鍊,將來弟弟妹妹一人一條。
他們家調皮搗蛋的盧小銳,值得一口狼牙。
死亡的動物屍首不必掩埋。
初春是食物匱乏的季節,許多動物冬眠醒來,又餓又要生崽帶崽。
扔下的屍首,能成為它們的食物。
之後的路上,沒再遇到什麼意外。
偶爾路過某個領地時,會有在附近放牧的牧民跑來攔住他們,詢問你們有這嗎,有那嗎,能不能賣給他們。
反正盧栩也不急著趕時間,只要有人攔,他們就停一停。
或者找到牧民需要的東西,或者乾脆在附近找個地方擺半天攤。
草原上沒有街道,沒有房屋,想在哪兒停就在哪兒停,想在哪兒紮營就在哪兒紮營。
走的時候,只要將紮營弄亂的土踩回去就行。
過幾日青草長出來,就不會再看見一點兒痕跡。
盧栩又嘗試尋找了鹽山,還往曾經擁有鹽山的阿克朔部領地溜達了一圈兒,結果依舊一無所獲。
返程時,盧栩在他們曾經辦集市的姆姆河畔再次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