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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他們上次參與叛亂,傷亡最慘,他們已經沒有再搶占別人地盤的實力了,保證自己的地盤不被搶,已經千難萬難。

    新任的族長力排眾議,要先保證部落的生存。

    他們戰戰兢兢地過來,簽完地契都沒接受盧栩一起吃個飯的邀請,拿上地契就跑,生怕虎賁軍會找他們算後帳。

    盧栩直搖頭,「這會兒知道怕了,唉。」

    魏定山其實不是個性情殘忍的人。

    蠻人已投降,朝中定了懷柔和平的國策,他們只在戰場殺了叛軍,根本就沒往叛亂部落的營地里追。

    若不是白峰部又搞偷襲,他們也不會屠族。

    甚至這次出來,怕會再起衝突,魏定山給他們派來的,都不是驍勇善戰,卻對蠻人十分沒好氣的金副將……

    盧栩想起去借兵時正在看糧草帳單的魏定山,忍不住和顏君齊吐槽:「我覺得,要不是打仗,魏將軍其實能去做文官或者做買賣。」

    顏君齊不知他好好的怎麼又想起魏定山來了:「嗯?」

    盧栩:「你不覺得自從他知道舟舟寫信影響了阿濯,才給他們虎賁軍發了軍餉,而且是幾軍中最多的,他就對舟舟態度特別慈祥麼?」

    顏君齊:「魏將軍本來就喜歡舟舟。」

    盧栩:「可他連對我的態度都變好了!」

    顏君齊:「……」

    那是因為盧栩提出借用臥虎關軍驛都會給將士們辛苦費吧。

    先前在臥虎關鬧的矛盾,范孝的親兵都親眼瞧見了,回去後稟報范孝,隨後范孝就派了人來整肅軍紀。

    並且人家還替盧栩問了,皇商可借用官驛,若無官驛,可用軍驛,軍驛不得扣押他的貨物,不得索要錢財。

    盧栩知道,他能有這種便利,說來說去,其實還是因為他運回京城的東西都是給睿王,睿王賺錢是入私庫,扣他的錢,就是扣皇家私庫的錢。

    但知道歸知道,純辛苦別人,不給人好處,不是他經商處事的風格。

    至少要讓在路上風裡來雨里去,替他們辛苦運貨的官差、兵士們都能賺點兒零花錢。

    於是盧栩主動提了給辛苦費。

    這部分錢魏定山沒拒絕。

    不過盧栩還提的,只要和北庭縣做生意的商人出入臥虎關,他都額外給臥虎關分錢,魏定山沒要。

    朝廷規定的過關費是多少,就只要多少。

    包括虎賁軍護送商隊到關外各縣、鎮做生意,他也不要保護費,只要商隊管護送的隊伍來回的食物就夠了。

    他定的每個將士跑一趟需要的食物比軍中要高一點兒,但也沒有多離譜,幾個商隊湊一湊,全能交得起。

    想著想著,盧栩又搖搖頭,「魏將軍還是適合去戶部卡錢,不適合做生意。」

    太保守了,送上門兒的錢都不要。

    顏君齊:「……他要是一心賺錢,陛下怎麼放心把虎賁軍和龍虎營給他管?」

    盧栩深以為然:「嗯,也對。」

    所以他這純純的小老闆,其實根本不適合做官。

    租地的事情了斷,縣城大事基本也理順了,他這便宜縣尉差不多也該辭職了。

    「衛二和熊昆也差不多鍛鍊出來了,你覺得讓誰做縣尉好?」

    顏君齊一怔,「我還沒想好。」

    盧栩:「那就他們倆一起吧,北庭縣這麼大,一個人也管不過來。」

    顏君齊:「你呢?」

    盧栩:「我要招生、蓋學校、當教導主任!!」

    顏君齊:「……」

    在一起這麼久,他已經弄明白什麼是教導主任,但依舊無法理解盧栩為什麼不當院長,非要只當個管紀律的教導主任。

    院長不是權力更大,什麼都能管嗎?

    盧栩不,回去路上,一路都在給他闡述關於院長不可怕,教導主任最可怕的觀點。

    可當年在觀陽時,他們縣學監管紀律的先生,明明特別慈愛,遇到盧栩去接他,還會請盧栩進去坐坐。

    遇到盧銳,更是會領他進去玩兒。

    也不知他為什麼總覺得教導主任最嚇人。

    難不成是在京城聽多了吏部和禮部的傳說,見多了吏部和禮部抓遲到?

    就在盧栩列招生計劃,畫路線圖,準備回去後帶商隊和官差在各部落間跑來跑去做流動商販時。

    江郡守也在北境與李修會晤。

    他們老家是鄰郡,方言十分相似,聊著聊著就用起方言。

    李修從少年離家從軍,已經十幾年沒回去,忍不住邀請江郡守在軍中做客。

    恰好另一批照例受邀來參觀他的新展品的蠻人倒霉蛋們,與江郡守在營帳內鹿首前相遇。

    這次還來得特別全。

    年初的暴風雪北境也受到影響,這邊風不如西北大,積雪卻比西北還誇張。

    北境也因積雪鬧了災荒,前一陣子有部落眼看過不去,鬧著要反,不過還沒來得及聯合幾個部落,就被李修帶兵按趴了。

    李修冒著雪帶兵四處賑災示威。

    多虧他們北境商貿發達,物資充沛,這幾年還一直有隆興郡的糧商穩定地往這邊賣糧,好歹是沒出什麼大事。

    眼下災情總算過去了,他又邀請這群首領過來欣賞他的新獵物——去鎮壓叛亂的路上一箭射死的一隻雄鹿。

    別說那些部落首領了,北境三縣的縣令都挺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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