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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那熱氣直冒的鍋,難不成是在熬藥嗎?!
魏定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對盧栩的示好沒任何表示,而是問:「你姓盧?」
盧栩:「嗯?」
他眨眨眼,點頭:「在下盧栩。」
魏定山依舊沒什麼表情的看他。
盧栩卻從他的眼神里看出點兒不滿的情緒。
盧栩:???
他想想和魏定山可能存在的交集,撿著最可能的問:「可是大將軍信中提過我?」
魏定山這才算好好看了他一眼。
盧栩一看,就知道猜中了,心中狂夸范孝人真好。
他笑道:「我就說嘛,總不能是您堂堂一個將軍,因為我在京城告狀,抓了龍虎營一個千戶就記住我了。」
龍虎營眾人:「……」
原來是你小子啊!
竟然還敢認!
盧栩面對一堆眼刀笑容不變,現在認了總比以後算帳強,他現在說出來,魏定山肯定不會把他怎麼樣,魏定山都沒怎麼樣,別人就更不能找他算帳了。
魏定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心想果然有幾分小聰明。
魏定山:「代橋的事是他自己犯錯在先,與你無關。」
盧栩馬上拍馬屁:「魏將軍明察……」
魏定山打斷他:「你們縣令呢?」
盧栩:「縣令大人在集市上,不過,您帶著這麼多兵,就別過去了吧?來參加集市的都是些膽子小的小部落,不經嚇的。」
魏定山不置可否,一拽韁繩,率領大軍繼續南行,「叫你們縣令隨我回城。」
見龍虎營和虎賁軍動了,集市又緊張起來。
盧栩快馬回來,跳下馬語氣輕鬆道:「魏將軍凱旋路過,見咱們這兒熱鬧好奇來瞧瞧。」
真是魏定山?
凱旋?
魏定山贏了?
這結果幾部的首領並不意外,但多少有些惆悵。
白峰部也輸了。
他們三大部落,全都輸了。
盧栩:「大人,魏將軍似乎找你有事,我叫他們送你回去?」
顏君齊點頭,「好。」
盧栩:「我跟他說我們是在換草藥。」
顏君齊:「知道了。」
盧栩朝他眨眨眼,又悄悄將兵符又塞給他,「好像還算講理。」
顏君齊失笑,「知道了。」
有龍虎營和虎賁軍在,顏君齊也不擔心路上會遇到危險,只叫兩個官差駕車,帶走了兩車剛換走的草藥。
他自己也爬上一輛裝草藥的馬車,很隨意地就朝龍虎營去了。
龍虎營是大岐幾路大軍中唯一全騎兵的隊伍,用的是大岐最好的軍馬,即便放在蠻人中,也只有像黑川部那樣特殊的少數幾個部落能與他們的戰馬匹敵。
而現在,他們整個隊伍因為顏君齊的到來,被兩輛馬車壓著速度,磨磨唧唧往前走。
偏偏這位年輕的縣令還十分沒眼力見,一個七品,和他們將軍並肩同行,一點兒拖了隊伍速度的自覺都沒有。
魏定山打第一天騎馬就沒走這麼慢過,他讓人給顏君齊牽匹馬。
顏君齊:「不必麻煩,我不擅騎馬。」
魏定山:「……」
這就是義父信中說的,千挑萬選出來適合西北的縣令?
年輕倒是如信中所說。
他看著顏君齊略顯單薄的身形,還有他身上那典型的文官氣場,忍不住就想起他搭檔過的歷任文官。
顏君齊,看起來比賀承業還文弱。
他很懷疑顏君齊能在西北健康的活著嗎?
他能堅持多久呢?
半年,還是一年?
或者像前任的縣令一樣,在那土堆的縣城裡龜縮三年?
魏定山對賀承業堅持要和顏君齊商談西北事宜,頓時就不報希望了。
年輕,文弱,對蠻人態度過於柔軟,能有什麼主意?
他坐在馬背上,仰頭望著西北廣闊的藍天,卻覺得無比的孤寂。
也罷,好歹是知道換些草藥的,能幫他做一些後勤事宜便可。
做不好也沒事,只要別拖後腿就行。
短短的一段路途,魏定山已經做好了未來幾年繼續自己孤軍奮戰,只要顏君齊老實待在縣城當個吉祥物,別給他惹麻煩就行的心理準備。
不料尚未進城,忽然聽見了急促的鳴鑼聲。
他回過神,只見還算熟悉的小縣城突然緊閉了那聊勝於無的城門。
城門上兩個官差大聲朝他們喊起來:「來著何人?!」
「是哪位將軍?我們沒收到有友軍要進城的命令,別靠近了,請暫且在城外駐紮!」
魏定山:「……」
龍虎營、虎賁軍:「……」
他們縱橫西北二十年,頭一次被人阻攔在城外,不由生出種新鮮、微妙的荒謬感來。
兩個小官差,竟然敢舉起弓箭對著他們?!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這破城,還是他們幫忙修的呢!
顏君齊:「將軍莫怪,他們不過是依律行事,稍等,我去叫他們開城門。」
說罷,他就催官差趕車繼續前進。
留下恍恍惚惚的將領們慢慢從腦海某個犄角旮旯翻出來早被他們遺忘一二十年的大岐律法——
沒提前通報,軍隊不得擅闖城門。
即便是戰時緊急情況,軍隊也只能在城外暫時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