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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武試盧栩直接拉到城外雪地了,這樣就算摔了,摔進雪裡也摔不傷。
考生們報完名先領號,進場後自己看著哪兒人少就去哪兒排隊,各個考試根據考號單獨登記成績,最後再匯總,按比例算綜合成績,前三十就算合格。
盧栩安慰他們:「別怕啊,你不會寫,他們也不會,你背不過,他們也背不熟,又沒要你們全考滿分,只要超過別人,你們就贏了。」
好像被安慰到,又好像沒有的眾人:「……」
動員完畢,鳴鑼開考,考生們拿著考號滿縣城跑。
陪考的看熱鬧的也到處跟著跑,沒輪到自己的抓緊找個空閒地方再背背,到了自己有一群操心的家人、鄰居、看熱鬧的幫他們喊「某某某,到你了!」「某某號,快來!」
第一批都考完了,後面的還在登記信息領考號呢。
原本預計一天的考試壓根考不完,無奈下又加考了一天。
到了年十四,該放榜了。
全縣人更是傾巢而出,全跑來衙門口蹲成績。
瞧著黑壓壓的人群,盧栩莫名想起從前他們等顏君齊和盧舟出成績的情境。
盧栩默默嘀咕一句:「也不知道京城童生試的成績出了沒有。」
自然是出了,姜濯寫給盧舟的書信,也已經在路上了。
若不是大雪封路,這時候他們早該拿到了。
為了正式點兒,盧栩特意讓顏君齊寫了榜張貼,還寫了聘用書。
以防百姓們不識字,他們也在名字下寫了他們的考號,由盧舟從第一名開始一個一個念。
名字,考號,舊籍貫,現住址。
保證不會弄錯。
他念一個,人群中就一陣激動的呼喊,第一名更是在全縣人的羨慕和好奇中走上前,從盧栩手上領制服,從顏君齊那兒領聘書。
盧栩:「衣服回去試試,不合身自己改改,或者拿回來調換。」
「好好!」第一名抱著衣服,拿著薄薄的一頁聘書,激動得臉和脖子都通紅通紅的。
他爹娘老婆和孩子高興得差點兒要飆出淚來,等他下來,都小心翼翼的摸摸衣服,看看那頁聘書。
字他們認不全,全家卻都認得他的名字,認得縣衙鮮紅的章。
「回家,咱掛起來!」
「對!裱起來,掛起來!」
第二名、第三名……
每個人都差不多。
到了十五名後,氣氛從歡快逐漸緊張起來。
名額越來越少了。
到晚了排在後面的更是墊腳豎耳朵,生怕自己錯過了。
每報一個名字,他們就要急迫地問問是誰,是不是他們家。
到二十五,許多人已經焦慮到臉色難看了。
很快,到了最後一名。
還在等成績的人全屏住呼吸。
榜太遠了,字也不夠大,除了前幾排,他們看不清。看清的,這時候也懷疑起自己識字到底對不對,雖然明明沒自己名字,也在幻想萬一看錯了,萬一認錯了,就是有呢?
現場安靜的針落可聞。
連孩子們都不鬧騰了,全在等盧舟念完。
盧舟:「第三十名,九十九號……」
不待他念出籍貫和住址,人群一角有人「啊」的一聲喊起來。
「是我!是我!!!」一個只有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又哭又喊的。
「我就知道能行!」他家人拍打著他,拳頭又實又狠,「這號吉利,吉利!」
年輕人一抹眼淚,掏出他從考試後一直揣在身上的考號紙,擠過人群跳到台上,領了衣服眼淚還啪嗒啪嗒的。
一邊跟顏君齊保證他一定會好好干,一邊掉眼淚。
不認識他的,難免失落。認識他的,卻全都為他高興。
顏君齊、盧舟、盧栩全知道他。
他家土地在北邊兒,來西北時他爹還在虎賁軍當差,來了沒多久,他爹就受傷退役了,後來從北邊南撤,他爹還沒好透的傷復發,差點兒丟了命。
他小小年紀就成了家裡的頂樑柱,到處給人幹活兒。
他捧著衣服蹦下台,像小孩似的撲到他爹娘懷裡。
當了官差,有了俸祿,他就能養家了。
他教訓妹妹不要老想著嫁了自己換聘禮更理直氣壯了。
有人歡喜有人憂,這個元宵節註定了難以平平常常過。
見人群漸漸要散去,盧栩忽然高聲道:「等等!都等等!還要招募一批手藝人和學徒,有沒有人感興趣?」
眾人一怔,學徒?
盧栩:「工匠薪酬是官差的一半,學徒薪酬是官差的三分之一,不過做好了東西能提成,銀錢也是縣衙按月發,還不用寫公文,不用會騎馬,蠻語也不用翻譯,能懂日常用語就行。」
他聲音一落,人群瞬間炸了鍋。
一群人衝過來把盧栩給圍了。
他們落榜的,幾乎全是掛在這幾項啊!
不想剛剛還在看熱鬧的姐姐大娘們沖得比他們更猛,縣衙說了,官差要騎馬出外勤,有危險,不招女人,可手藝人、學徒也許行呢?
他們縣衙現在不就有縫衣裳的女工麼?
她們逮著盧栩問:「要女人嗎?!」「我們手比男人巧多啦!」
盧栩:「要!」
自此,盧栩成了他們北庭縣最受女性歡迎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