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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盧栩:「賀大哥好久不見,原來您是大將軍的女婿呀?咱們這麼熟了,您也沒和我說過,我在京城這麼久都不知道呢!」
顏君齊:「……」
盧舟:「……」
語氣能再假點兒嗎?
顏君齊和盧舟也從車上下來,朝賀承業行禮:「賀督軍。」「賀先生。」
賀承業失笑,「外面天冷,快進驛館吧。」
有他帶領,盧栩也沒再提什麼去住官驛,牽著馬車朝盧舟和顏君齊揮揮手,一起去住軍驛。
那官驛看上去年久失修的,說不定還漏雨,還是軍驛的房子寬敞點兒。
賀承業叫人去端熱水和火爐給他們取暖,盧栩見他凍得滿臉通紅,手指和耳朵都生了凍瘡,將一肚子的陰陽怪氣又憋回去了。
「我們帶了凍瘡膏,盧舟,你去找找。」
盧舟「嗯」一聲,跑去馬車拿。
賀承業驚訝道:「你們帶了凍瘡膏?」
盧栩「呵呵」一笑:「鄙人不才,剛好有好幾年跑北境的經驗。」
賀承業無視他語氣中的怪裡怪氣,等盧舟取了藥膏進來,他打開瓶子聞了聞,笑道:「竟然是濟世堂的藥膏。」
盧栩心道,那是,他買還能買差的嗎。
賀承業蘸了一小塊,抹到手背和手指的凍瘡上,先是冰,隨即便是麻麻痒痒的刺痛感,很快滋潤感滲進皮膚,手上還有點兒淡淡的藥膏香味兒。
賀承業心中默默感嘆著,無論什麼環境,哪次見到盧栩,他似乎都特別會享受。
賀承業合上蓋子還給盧舟,「盧舟好像瘦了點兒。」
聽見賀承業這嘮家常似的開場,盧栩警惕的雷達嗖一下翹起,他如今看見姓賀的就心生警惕,覺得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不待盧舟回答,盧栩先道:「路上吃不好,睡不好,熬的。」
盧舟左瞧瞧,右瞧瞧,乖乖道:「也沒怎麼瘦。」
盧栩:「嗯,這次還行,多虧有上次進京的經驗,我們準備得足,長途跋涉,一路上頂風冒雪的,也沒生什麼大病。」
顏君齊聽不下去了,瞥他一眼,盧栩馬上收起牢騷,坐正了幾分。
賀承業早從家信中知道他不想來,只笑不作聲。
顏君齊問道:「賀督軍,我們初來乍到,對定北郡不熟,我路上聽說蘇大人似乎在臥虎關,不知是真是假?」
賀承業:「蘇郡守在臥虎關養病,你若想拜訪他,不妨明日過去。」
盧栩驚訝:「真病了?」
蘇嶺中可是定北郡的郡守,臥虎關以北才是定北郡的地盤,他一個郡守,什麼病要到自己地盤外看,定北郡沒大夫嗎?
顏君齊:「咳。」
盧栩馬上改口:「我們這次還帶了不少藥材,不知道蘇大人是什麼病,興許能用上?」
賀承業示意無礙,但還是稍稍壓低了些聲音:「鎮安縣蠻人與百姓起了衝突,情況有些失控,蘇大人前去協調,回程途中遇到狼群,他的馬受驚失控,將蘇大人摔下馬,定北郡缺醫少藥,大夫怕救治不好,緊急把他送到臥虎關來了。」
顏君齊:「可有大礙?」
賀承業搖搖頭,「人已經醒了些日子了,只是受驚過度,時不時會發燒,若你們帶的藥充足,明日不妨問問軍醫能不能用得到。」
顏君齊:「好,明日一早我便過去。」
盧栩卻聽得心沉沉的。
蘇嶺中可是郡守,在定北郡摔傷了,竟然要到臥虎關來治病。
那北庭縣狀況得是什麼樣?
賀承業:「盧兄弟,正巧我有些事要同你商量。」
盧栩回神,「嗯?哦,什麼事?」
賀承業:「你從京中送來的那些東西……」
盧栩當他是嫌棄占地方,馬上道:「等我們安頓好,我馬上就運走。」
賀承業:「不,我是想問問你是否運了許多糧食和油鹽過來?」
盧栩:「嗯?」
盧栩拒絕三連:「我帶的都是我們自己的口糧!」
賀承業失笑:「你們三人何時才能把那麼多糧食吃完?」
盧栩:「我們到了北庭縣還得養官差衙役護院師爺雜役呢。」
大岐給吏員薪資有限,超出的得地方官自己解決,盧栩來前都打聽過了,定北郡銀子根本不好使,吃的用的才是王道。
那是糧食嗎?
那是他僱人保平安的工資。
賀承業和他打商量:「轉賣我們一半可行?」
盧栩搖頭。
賀承業:「三成也好。」
盧栩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
他可不上當了,在朔州賒給驍騎軍的糧食,到他從觀陽走的時候驍騎軍都沒還上一半帳呢。
要不是他賺錢有方,能靠別的大口回血,他們觀陽聯盟早被這群賒帳不給錢的拖死了。
盧栩:「賀大哥,你是督軍,又不是軍需官,不管軍糧吧?你幹嗎不向京城催呢?」
賀承業苦笑。
他哪裡不催。
不止他催,魏定山也催,連蘇嶺中都天天往京城送信哭窮。
戶部根本不理啊!
他才來時戶部礙於他和賀太師、范孝的關係多少還給擠出來點兒,後來他要也沒用了。
戶部讓他效仿在朔州時,儘量就地解決,可這邊情況還不如朔州呢,他逮著蘇嶺中這郡守薅也薅不出糧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