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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平時不是從早到晚都沒什麼人嗎?

    「孫公子!」還是月輝樓掌柜認出了這位熟客,介紹道:「這是太學孫博士家大公子,常來鋪子裡買紙張。」

    勛貴們:「……?」

    不認識!

    他們家孩子又不念太學和國子監,這小子早不來晚不來,大中午的來買紙?可真能礙事!

    孫道清也覺得自己出現得似乎不合時宜,正猶豫要不要改天再來,忽然就看見了堂中正中央掛的一幅山水畫。

    他當即叫出了聲:「寒江綠煙圖?!」

    他腦袋一轉,看到另一邊從屋頂垂下的書法,「宣洮的九思詩賦!」

    不走了,趕他他都不走了!

    他一個殘影繞過半屋子人,誰都沒看清他是怎麼蹦過來的,只見他瘋了似的站在書畫前手舞足蹈大聲嚷道:「是真跡嗎?是真跡嗎?!快放下來拿近些讓我瞧瞧!」

    眾:「……」

    快把他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孫:我不走!我不走!我就不走!你們敢掛倒是給人看呀!

    第231章 微妙

    掌柜得了承平伯和幾位侯伯的暗示,連忙過去想把孫道清請出去,孫道清卻站在書畫前死活不肯走。

    「米掌柜,你快幫我搬把椅子來!」他要站在椅子上仔細的看!

    掌柜心想,還搬把椅子呢!孫公子你再不走,指不定哪個暴脾氣的老爺要拿椅子把你轟出門了。

    掌柜連忙拉他:「您改天來看,改天來!」

    「不、不、不!我一定要今天看!」

    「那您下午來!」

    「為什麼?我既已瞧見,哪能錯過?!」孫道清激動的拉著掌柜袖子:「宣洮的書法世上僅存三幅,連仿品都極為難得,你瞧這筆鋒,你瞧這風骨!是我平生所見最像真跡的一副了!」

    武昭侯站在一旁生怕這瘋小子把他的寶貝畫給弄壞了,聽到這兒,怒道:「什麼叫像真跡!這就是真跡!」

    「咦!這是宣洮的九思詩賦嗎?仿的好像啊!」這時忽然從門外傳來一道清亮年輕,甚至還有幾分稚氣的聲音。

    武昭侯怒了:「這就是真跡!我太爺爺花了三千兩銀子從宣洮老家收來的!」

    少年道:「不可能,我爺爺說我家的才是真跡。」

    武昭侯:「小屁孩,你爺爺……」

    聽他忍不住要和少年嗆起來了,還要辱罵對方爺爺,一旁承平伯和其他的侯伯連忙把他拉住,「快住口!」

    「這是皇孫殿下!」承平伯將聲音壓得極低,湊到他耳邊悄聲說。

    姜濯見他不服氣,還在與他爭辯:「我爺爺從不撒謊!」

    武昭侯仔細一看,這眉眼,這模樣……

    他噗通就跪地上了。

    姜濯一驚,「他怎麼了?」

    盧栩插過來把人扶起來:「餓了!說了半天話腿都餓軟了!來來來,大伙兒坐下邊吃邊說!」

    他一轉頭也低聲道:「侯爺,殿下是微服出宮!微服!您可不能跪!!」

    武昭侯擦擦汗,抓著承平伯胳膊站起來了,他大半年沒見過皇孫,怎麼長這麼高了!

    嚇死他了,多虧承平伯阻攔的及時,要不他就把弘安帝給罵了。想起弘安帝,武昭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眾人認出了姜濯身份,都有些拘謹,氣氛一時有些凝重,只有孫道清不知,見姜濯也認得畫,還和姜濯聊上了。

    「我就說是仿品吧!小兄弟你瞧,九思詩賦是宣洮壯年所寫,字風初成,雖不比晚期的清逸灑脫,但雄渾蒼勁力透紙背,你瞧這『悲』字,雖然看似相同,但仔細辨別稍顯勁力不足。」

    盧舟和米添順著他所指細瞧,「咦!真的!」

    姜濯:「太……咳,我老師說,宣洮書法最是重情,尤其年輕時,每每忍不住縱情揮灑,缺少克制,你瞧這『悲』字,寫得雖然極好,但卻看不出悲意,也缺少那種一氣呵成的流暢感。」

    孫道清驚訝。

    先前姜濯說他家有真跡,他還不信,但姜濯說得頭頭是道的,他又有幾分信了。

    他來了興致:「是吧!你再看上面那個水字,落筆是不是同樣力有所虛?」

    姜濯驚訝的「咦」了一聲,「哪裡?!」

    米添個子矮,看不清了,他也好奇墊腳。

    掌柜剛想去搬椅子,盧舟已經把米添舉起來了。

    米添看了半天,還是瞧不出來。

    姜濯踩著掌柜剛搬的椅子,與字平視而望,恍然大悟,讚嘆道:「這位哥哥,你好厲害,若非你指點我都瞧不出來!」

    孫道清謙虛一笑:「過獎過獎!這幅仿品,已經是極難得的珍品了,不想有一天竟然能在店中瞧見,孫某三生有幸呀……」

    他們倆聊的投入,一旁的勛貴們嚇得膽戰心驚的,生怕姜濯會從椅子上摔下來。

    孫道清又問起:「小兄弟,你說你家有真品?可能許我上門拜訪一覽?」

    想和姜濯套近乎,一句話都沒搭上的勛貴們:「……?」

    還能這樣?!

    姜濯:「你進我家有點麻煩,嗯……不如我回家問問我爺爺,能不能把畫拿到這兒給你看?」

    孫道清:「真的嗎?!好呀!」

    盧栩也差點兒跪了。

    一幅仿品,三千兩,真跡他們店小供不下呀!

    盧栩連忙道:「別別別!小祖宗,丟了我可賠不起,千萬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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