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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還有這個豆瓣醬啊,我們觀陽是因為沒有什麼特別好的醬我才將就著用的,你們偷方子就算了,怎麼就不知道改改呢?通惠坊那麼多賣調料的鋪子,有那麼多好醬……」

    不待盧栩說完,掌柜連忙把滿酒樓亂跑,到處挑刺的盧栩請走了。

    只是他請走了盧栩,卻遺忘了還乖乖坐在位子上沒動的盧舟。

    錢袋子在盧栩身上,盧舟沒錢結帳,又不願意吃霸王餐,只好在座位上安靜等哥哥回來。

    那些剛聽了個開頭,還沒弄清怎麼回事的客人們馬上就逮到了他。

    八卦只講開頭,這不是缺德嗎?!

    還好有個盧舟。

    店內的食客們好奇地問起來:「小伙子,你們是一起的呀?剛剛那是你……你兄弟吧?」

    盧舟多老實,別人客客氣氣問他,馬上禮貌地回應:「正是家兄。」

    「聽口音你們不是京城人,你們打哪兒來呀?」

    盧舟:「觀陽縣,隆興郡觀陽縣。」

    眾人一聽,觀陽?!這可是所有老饕們這些年沒少聽的關鍵詞!「觀陽鍋那個觀陽?」

    盧舟:「正是。」

    「那難怪你們會做炒菜!」

    「炒菜就是從你們那兒流行起來的吧?」

    「剛剛你哥哥說,菜譜是他寫的?」

    「這又是怎麼回事?」

    食客們七嘴八舌問起來。

    盧舟便一五一十回答了。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別說觀陽人人盡知,整個隆興郡和附近的郡縣只要是做吃食買賣的,就沒有不知道的。

    他哥哥也一直在推廣炒菜,商路上那些沒能拿到合作資格的酒樓食鋪,自己研究了新菜還會請盧栩試吃、找盧栩探討交流。

    無論大店小店,哪怕是普通百姓家中琢磨了新菜,只要邀請盧栩、只要盧栩有空,他一定會跑去嘗嘗,幫別人出主意,想怎麼改良,若是好吃,他還會幫著到處宣傳呢。

    登州就有個擅長做兔肉的人家,因為盧栩宣傳,現在已經在商路上開起食鋪了。

    待瑞祥樓掌柜知道落了一個人沒帶走,再找回來時,盧舟已經把別人好奇的都說了一遍了。

    他相貌斯文,氣質恬靜沉穩,說話又不喜歡添油加醋,態度還特別誠懇,別人問了什麼他不知道能不能說的,也會老實回答「這個我不知道」「這個是家中的生意,我不能說」,於是,他能說的就顯得特別可信。

    既然盧舟說的可信,那誰不可信不就一目了然了嗎。

    再看看瑞祥樓掌柜著急忙慌的模樣,嚯,盧舟說的更可信了!

    於是,盧栩和瑞祥樓還沒掰扯明白他們是從哪兒弄到的菜譜,半個南城都知道瑞祥樓的炒菜方子是偷的人家觀陽人的了。

    那些被瑞祥樓壓了一頭的酒樓憤然譴責:「從外面買方子也罷了,還吹什麼自己獨創的!」

    「買就買了,還不給錢!」

    「他們瑞祥樓從前是個啥,可全靠炒菜發家,人家就要百分之三的份子,他都不給!」

    「就是!說什麼他們家廚子比我們家厲害,和我們比炒菜,我叔父是炒不過他家廚子,可我家所有菜都是我叔父自己琢磨的呀!大夥評評理,還要不要臉了!」

    「要什麼臉?要不是人家把菜譜念出來了,還不承認呢!」

    有人好奇,「真把菜譜念出來了?」

    「可不!」八卦的人低聲嘀嘀咕咕,「人家說寫方子給他們掌柜瞧,瑞祥樓不信,當人家矇事兒吃霸王餐呢,人家當場就念出來了,還說他家菜做的不地道!」

    一部分嘲諷瑞祥樓的又轉入了新的話題。

    幾個小酒樓老闆湊到一處,「出百分之三的份子,每年能拿到十張菜譜方子?」

    「他兄弟是那麼說的。」

    「要不,找人去打聽打聽?」

    「南城皮貨商那邊我有熟人,聽說這兩天正巧有從東邊過來的,貨還是從隆興郡弄來的。」

    「打聽打聽?」

    「走!」

    外面已經開始打聽起來了,盧栩還在和瑞祥樓掰扯。

    盧栩:「既然你們說是上了廚子的當,是廚子說這些都是他獨創的,你把廚子叫來讓他告訴我他從前在哪個酒樓幹活。」

    掌柜:「這……」

    盧栩:「不能說?沒關係,不管他是從哪兒學來的,總歸這些年他們是替你們做菜,替你們賺錢,我不管你們是上當受騙,還是故意為之,你們用了我的方子,就要給我賠償。」

    掌柜:「你想要什麼賠償?」

    盧栩:「先把頭五年的份錢分我,然後和我簽文書,每年給我分錢,不過不是百分之三,我要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掌柜樂了,心說你小子知道我們酒樓百分之五的紅利有多少錢嗎,真敢獅子大開口。

    盧栩:「我並未多要,當年我們制定文書時便是那麼定的,除了你要補償我,還要告訴我是哪家泄露的菜譜,我要將他除名。」

    掌柜哈哈大笑:「觀陽是觀陽,這裡可是京城。」

    盧栩也笑了:「哦,難不成大岐的律法在京城不受用?」

    掌柜笑容一僵,沒想到一個鄉下來的官話還說不地道的小子膽子還挺大。

    「這樣吧,我賠償你一百兩銀子,此事便罷了。」

    「一百兩?」盧栩直樂,「不必了,你只需將廚子交出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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