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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考生們只需提前在規定的日子到貢院登記,交錢,考試當天貢院會統一安排卷子和筆墨。
會試期間連吃的都不用自備,貢院會提前備好,統一下發,他們考試的號舍還有統一的被褥,過夜休息也不用擔心。
考試時只需本人帶好證明身份的文書便行了。
不過場內是場內,場外一點兒不準備,也是要吃虧的。
盧栩打聽到貢院的被子常年不洗,要是誰不小心倒霉遇上條發臭發霉的,還不好調換。
所以入場時,最好能自備寢具。
被子當然是不准自帶的,衣服可以穿大點兒穿厚點,只要能通過檢查,不夾帶作弊的東西,會試對考生還比較寬鬆。
四月初天氣已經回暖了,但早上晚上還有些涼,雖說不帶厚被子晚上也能湊合,但盧栩害怕顏君齊會被凍感冒。
他特意找鄰居家漿洗衣服的嬸子把三件羊皮襖子改成一件大氅,這東西好檢查,一看就沒夾帶,晚上睡覺一脫就是被子。
裡面的衣服也是有厚有薄,盧栩囑咐:「中午熱就脫了外面的,只穿裡面,晚上冷就蓋大氅,熱就用大氅蓋到肚子……」
他囉哩囉唆,顏君齊沒一點兒不耐煩,十分享受盧栩的關心和囉唆。
盧栩拿著本子把他多日搜集的注意事項都念了一遍,又全檢查一遍,確定沒任何遺漏,叫顏君齊睡覺。
他們今天睡得早,連盧舟都被勒令不許熬夜了。天一黑沒多久,馬上睡覺。
他們沒鬧鐘,附近也沒人家養只打鳴的公雞,全靠自然醒。
盧栩怕自己睡過頭,讓盧舟明早也注意些時間,若他沒及時起床,要來拍門叫人。
顏君齊感動又好笑。
他們正是食髓知味的年紀,不過半個月前盧栩就自動抱著被子睡另一頭去了。
平時顏君齊在家溫書,盧栩就抱著那本醫術在榻上看,明明平時看話本都能看睡著,這次硬是把那本醫書看完了。在家陪他溫書時,盧栩還每半個時辰拉他起來做操。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叫廣播體操。
今晚入睡時間太早,他睡不著,盧栩也睡不著,他都能感覺到盧栩很想翻身,卻努力忍著。
「栩哥。」顏君齊輕聲叫。
「快睡!」
「我睡不著。」
盧栩翻過身,「緊張嗎?」
「不知道。」顏君齊往他那邊湊一湊,盧栩已經抱著被子挪過來了。
「別怕,我牽著你睡吧。」
「好。」
顏君齊伸出手,被盧栩握上。
他們倆對視笑起來,盧栩靠近些,在他額頭親了親,「睡吧,一定能考上的。要是考不上,我也養得起。」
顏君齊靠在盧栩胸口,玩著他衣扣的帶子,起初以為會睡不著,不想很快就睡熟了。
一覺到天明,盧栩已經做好了清淡的早飯。如常地吃過早飯,盧栩套上騾車送他去貢院。
貢院附近車馬不許通行,盧栩將騾車停到道邊交給盧舟,他則陪顏君齊步行到入口。
他不能再往前了,像從前送他去參加院試、鄉試一樣,在門外與他揮手道別。
顏君齊拿著文書入場,即將排到他時,忽然聽見盧栩在後方喊他。
「君齊!」
顏君齊轉頭,見盧栩舉起雙臂,在頭頂比了一個巨大的心。
從未見過如此舉動的顏君齊隨即也笑著以同樣的動作朝盧栩比心。
到中午送考生的人群漸漸散去,盧栩、盧舟兄弟倆沒什麼事干,盧栩乾脆趕著車帶盧舟在貢院街附近轉了轉。
會試期間,非考生是嚴禁靠近貢院兩米內的,牆內牆外都有官兵把守巡邏,他們也只能在遠處看看牆。
為了防止作弊,貢院的圍牆兩米多高,繞一圈,除了感覺森嚴,啥也看不著。
他們倆走出好遠,找了附近最高的酒樓,登上去只能依稀遠眺貢院內成排的號舍的屋頂。
瓦房灰撲撲的,想看清裡面是什麼樣,那是不可能的,貢院周圍連個雙層的樓都不許有。
兄弟倆在樓上喝了一壺茶,盧栩道:「回吧。」
「嗯。」盧舟又往貢院遠遠望了一眼,將來他也要踏入那裡。
盧栩不知道弟弟的澎湃志向,趕著騾車回家,還有點兒空虛。
入場到考完有五天呢,五天他幹什麼去?
盧栩問:「咱們吃好吃的去,去不去?」
盧舟茫然:「不等君齊哥考完嗎?」
盧栩:「咱們先嘗嘗哪家好吃,了解了解京城大廚們的手藝。」
盧舟:「哦!」
盧舟幫盧栩卸下騾車,夸道:「阿濯說你做的菜比御廚還好吃。」
盧栩謙虛道,「那哪兒能比,人家會的我不會,我會的他們不會,不在一個賽道。」
盧舟一時都沒聽明白大哥到底是在謙虛,還是沒謙虛。
盧栩回屋數了數銀子,裝了一荷包,出發!
盧舟莫名又升起一種,他們倆是村里趁著家長下田不在家,偷偷拿錢出去買糖吃的小娃娃。
他們也吃不了太多,一頓就點兩三個招牌菜,邊吃邊猜一猜菜的用料和配方。
盧舟本想邀請阿濯一起吃的,不過阿濯這幾日要去他姑丈家讀書,不能日日跟他出來玩兒了。
京城果然和別處不同,不同的酒樓主打的菜系風格不盡相同,即便同樣是蒸菜,京中又有許多隆興和朔州不會用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