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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不過他都打算在這兒置辦客棧了,也總得保障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

    他深吸口氣問道:「不知每年要交多少錢?」

    如果太多,他就少要點兒地。

    崔縣令:「哦,不多不多,盧兄弟看中這兩塊地總共交十兩就行了。」

    「十兩?」

    「不錯,每年十兩。」崔縣令又強調了一遍。

    盧栩倒吸一口冷氣。

    崔縣令也有點心虛。

    若是從前,他還能再要低一點兒,可西城牆真是不修不行了,巡邏兵在上面都不敢使勁跑,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牆跑塌了。

    盧栩再看看他看中的兩片地,這面積,比他在觀陽租的房子少說大三倍,一年竟然只要十兩銀子!!

    既然如此,那他還客氣個屁!

    盧栩握緊崔縣令的手,望著西牆,煽情道:「身為登州一份子,理應為登州安危出一份力,崔大人,在下雖然只是區區一介商賈,也懂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盧某實在不忍心看這城牆破損至此,要不,這條街我就全要了吧?!」

    那語氣之動情,快把他自己都感動了。

    從小就沒見過多少銀子、從上任就接了一屁股債的崔縣令腦子裡嘩啦啦地過錢,整條街?!

    他也緊緊握住了盧栩的手,「西牆就靠兄弟啦!」

    盧栩激動到差點兒馬上派人回觀陽取銀子去。

    整條街啊!

    他在觀陽都只有幾個小鋪子,沒想到在登州擁有了一條街!

    盧栩星星眼,恨不得馬上把這條荒街規劃完,客棧、酒樓、雜貨、草料、糧鋪、布鋪、美食街……

    用不完的還能租出去!

    包租公包租婆的快樂,誰能懂?!

    他快快樂樂進了登州衙門,把才到手的銀子全部還回去,還另欠登州縣衙百十兩銀子。

    盧栩一點兒都沒憂愁,馬上在登州又賣起東西。

    為了來錢快,他這次還托崔縣令組了個結識有錢人的聚餐,位置選在登州最大的酒樓里。

    那掌柜也是盧栩熟人,去年年底還在觀陽學藝。

    這次盧栩沒賣糧食也沒賣雜貨,而是拿出了一部分從村中帶來的繡品。

    那些漂亮的繡畫已經做成了扇子和捲軸,一打開,就震驚了登州的土財主。

    光影,構圖,層次,細膩的色彩過渡,讓武德充沛的登州人目瞪口呆。

    反正他們沒見過,盧栩信口就敢吹,什麼隆興郡文人騷客名人上流搶手的藝術品,從南方傳來的最新技術,每一幅都要優秀的繡娘精心繡好幾個月,繡前還要看天氣對光線……

    總之,就差繡前沐浴焚香祭拜神仙搞什麼神秘儀式了。

    他敢胡吹,就有人敢信,一個個還興致高漲地問東問西。

    盧栩邊現編邊腹誹,難怪那種什麼仙仙鬼鬼套路滿滿邏輯不通的話本都這麼暢銷,這群人是真沒聽過什麼故事啊!等他回去,一定要讓村裡的小繡娘們繡幾幅話本故事的插圖,最好搞個連環畫似的,閃瞎他們的狗眼!

    他們如此感興趣,盧栩不坑都不好意思,一把扇子要五兩,一個捲軸要二十兩,使勁兒往上賣。

    幾場飯局下來,盧栩不僅湊齊了欠縣衙的錢,還得了個「盧一街」的「雅號」。

    盧栩呵呵笑納,將剩下的銀子交給羅純的兩個堂弟,留他們在登州督工蓋鋪子。

    這麼多錢這麼大工程交給外人他不放心,最好是給羅純或者盧慶,可他們都更擔心盧栩北去的安危,盧栩想了想,便把這工作留給羅純的兩個弟弟了。

    那兩人拿到銀子卻全都懵了,不可置信道:「給我們?」

    盧栩理所當然:「不然我給誰?咱們不是本來就是合作的麼?」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了,我在登州耽誤了太久,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登州一片廢墟,想要建起來也不容易,總之,別的不急,先蓋上兩間客棧,能讓咱們的人有落腳的地方就行。」盧栩重重地拍著兩人肩膀,「一切靠你們了!」

    這次,盧栩只來及畫了個非常粗糙的規劃圖,也不管羅家兩人聽沒聽懂,留下十來個幫手,又把登州籍的土匪都留給他們幹活,第二天一早就馬不停蹄上路了。

    羅家兩人和十幾個幫手望著滾滾而去的煙塵,在登州城門口風中凌亂。

    再往北,就是堡山縣,盧栩依舊依法炮製,將本地的土匪們全變身成茶棚老闆和夥計,剩下些家離大道太遠的,也胡亂往茶棚里塞。

    不過在堡山他就沒像在登州那般事必躬親,一般只是當天選好地方,安排好人手,第二天一早就出發。

    堡山籍的土匪們很凌亂,負責監管土匪的陳連也很凌亂。

    他手上可沒幾個人啊,盧栩把人分這麼散,他可怎麼看管?

    原先他還嫌棄盧栩在登州行路太慢,現在恨不得盧栩還能那麼慢。

    盧栩急啊,他一路撒錢,賺多少花多少,很怕還沒走到永固縣,錢和貨都已經被他浪完。

    起初他還算這樣邊賣邊買到底掙了多少錢花出去多少錢,後面就徹底算不清了。

    他的小本本被他塗塗畫畫成了一大堆小黑團團,盧栩晚上躺著帳篷里借著火光看帳本,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寫的什麼玩意。

    他合上小本本,忍不住又思念起顏君齊,要是顏君齊在,這些哪兒還用他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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