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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文吏繼續寫,「每縣城內盧栩入股不多於三家酒樓、店鋪,每鎮只得入股一家,得菜譜者,保證菜譜僅限本酒樓、店鋪使用,不得轉賣、教授他人……」
這條還是他們要求盧栩加上的,要是每個縣遍地是菜譜,那他們可就虧了。
盧栩還擔心他們拿個空殼小鋪子糊弄他,轉頭重開個酒樓自己賺錢呢,或者偷偷把菜譜賣給別人呢。
這下好了,雙方滿意。
他們又討論了一些細節,諸如分紅哪天給,盧栩什麼日子提供菜譜,新菜不能和前面重複等等。
唯一只想回老家模仿盧栩,開麻辣燙店、烙餅、賣油條的小食鋪老闆,還和他們商量好了以後都叫觀陽麻辣燙、觀陽油條、觀陽烙餅等等,以便和其他模仿的區分。
盧栩很滿意,看看,他都沒想起來呢,就有人以蘭州拉麵,沙縣小吃,武漢熱乾麵,山東雜糧煎餅這種格式幫他命名了。
開頭大夥都慎重,怕回家做的東西哪兒不對,菜譜哪裡沒學會,於是紛紛在觀陽做鐵鍋,跑到盧栩的鋪子當幫手。
鐵匠鋪子兩個兒子剛從朔州回來就有了活兒干,盧栩鋪子也來了足夠的幫手,盧栩大手一揮,給三嬸、寒露和小夏都放了假。
每天只有盧文還跟著他來店裡幫忙,只不過連盧文都閒得只剩收錢這一件事可幹了。
平時盧栩一天只炒一種菜,現在,一天炒兩三道。他教一遍,讓「學徒」們做一遍,然後他挑問題,指教怎麼改,再演示,「學徒」們再做,直到學會為止。
他們好歹也是各酒樓的大廚,少有三遍還學不會的,有什麼失誤大多也是不夠熟悉,火候出了問題。
這樣的菜在酒樓是不能上桌的,但盧栩鋪子沒那麼多講究,按品相打折賣,最便宜的只要十文錢,連成本都不夠。
一根油條的價格,買一盤菜,有的是人排隊買,不就是炒老了點或火候差了點兒麼,只要便宜,沒差!
一時間,打折炒菜把麻辣燙的勢頭都壓下去了。畢竟吃麻辣燙十文錢只能吃點兒素菜,一盤打折的炒菜,說不定裡面還有肉!
一到飯點兒就有人來排隊買,他們還一個個眼巴巴盼著這些很有兩下子的「學徒」趕緊失誤,搞得他們很沒面子。
一天三道菜,學得也快,只是他們都是自己店裡的頂樑柱,誰也不好離家太久,學後面的菜,就把教學場地搬到駐雲樓廚房去了。
駐雲樓早早就掛了上新菜的牌子,沒問題的往外上菜,有問題的全給陸勇打包拎去盧栩鋪子便宜賣。
僅僅兩天,全觀陽都知道駐雲樓和盧栩合作了,盧栩那兒有的菜駐雲樓全有,往後想點菜,去駐雲樓,想便宜,去盧記食鋪。
盧栩還是一天只賣一兩道,也算謙讓駐雲樓,不和他搞競爭。駐雲樓也不碰麻辣燙,盧栩都把價格拉那麼低了,和他們酒樓定位也不一樣。
兩邊默契各做各的買賣,駐雲樓老闆高興啊,既不用得罪盧栩這個觀陽聯盟二當家,客源又都回來了。
不光原先去盧栩鋪子的老客大多都回來了不說,還有許多從前不大捨得來的,也為了能點菜來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去盧栩那兒和人擠的,他們有錢,也想享受享受正常酒樓給的服務。
看看人家駐雲樓的小二,端茶倒水上菜報菜名,張嘴大爺,閉嘴貴客,服務那叫一個細緻周到,再看盧文,抹個桌子都磨磨唧唧的。
他們走了,盧栩鋪子也沒清閒多少。平常別人等不到位子都是買回家吃,如今有空位了,還不趕緊先到先得。
盧栩鋪子裡可比許多人家裡還暖和。
盧栩送最後一個「學徒」離開,又有新的「學徒」來,他正和兩人交接著,譚石頭拎著今天新做的一兜子魚丸飛速衝進來了。
譚石頭:「牛牛牛!我看見有人牽著牛到牛市去了,你還買麼?」
盧文一怔,牛?!
他攥著一把銅錢正串,下意識算起自己攢了多少零花錢,考慮著要找盧栩還是小夏借,只聽盧栩比他更快地接道:「要!走,去看牛!」
新來的「學徒」「啊」一聲,「那我?」
盧栩邊往外跑邊道:「陸勇、狗子,你們接待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
盧文猶豫,他要是追出去,店裡就沒人管錢了。
轉過頭,陸勇和狗子又眼巴巴看著他,轉過去,盧栩已經跑遠了。
盧文嘆氣,唉,得,他還是看店吧。
「想買牛?」新「學徒」洗了手,被盧文安排著擇菜。今天他們要做油潑麵,面等著盧栩回來教,菜他們要先準備上。
這季節已經沒什麼青葉菜了,用的是新發的豆芽和先前曬的乾菜,把乾菜泡水,清洗乾淨,不如鮮菜好吃,在冬季已經是難得。
盧文把豆芽端過來,「嗯。」
學徒道:「不急,我們那兒牛價降了,再等些日子你們這兒也該便宜了。」
盧文:「你是哪兒的?」
學徒道:「崇寧縣!我們挨著朔州,如今不打仗了,用不著那麼多牛啦,不用的牛都往我們那兒賣呢。」
盧栩跑到牛市,一進荒草萋萋的牛市正熱鬧著。
修柵欄的,牽牛牽騾牽驢的,還有在一旁賣車的。
馬暫時還沒有,無論是軍隊還是官府,都缺馬,能勻出這麼多牲口,已經是占了離朔州近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