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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5:25:52 作者: 寓風
    顏君齊不再攔:「當然。」

    盧栩火氣騰騰大步流星往田裡走,經過三叔和四叔家田,問盧輝、盧軒:「看見黃虎了麼?」

    「在他家田裡,怎麼了?」

    盧舟:「黃虎打我娘。」

    盧輝、盧軒一聽,怔了下,緊接著也火了,拿著鋤頭從田裡出來,跟著盧栩一起往黃家田裡去。

    盧家族裡其他堂兄弟見他們三個火冒三丈的,也紛紛跟上來詢問,聽罷也追上來,跟在盧栩後面。

    走到黃家田裡,盧栩身後已經跟著十幾個族兄弟。

    黃家族裡人問:「栩娃,你這是幹什麼呢?」

    盧栩:「黃虎呢?」

    他朝田裡指指。

    黃虎正在田裡有一下沒一下瞎糊弄,他爹娘在另一頭挖水溝。

    盧栩沒說話,跳進田裡直奔黃虎走去。

    雨幕里,許多人瞧見了有人過來,卻不知道是要做什麼,紛紛停下往這邊瞧。黃虎哥哥高聲喊他,黃虎才慢吞吞地回頭,他剛回頭,盧栩已經走到他身邊,抬手一拳將黃虎打倒。

    就他也好意思叫黃虎,頂多就是個壁虎,和裘虎比,無論品性、為人、氣力,都是天差地別。

    黃虎眼冒金星噗通一聲栽到泥地里,壓倒一片青苗。

    「呸,盧栩!你他媽——」黃虎捂著臉吐出一口泥,剛要爬起來,被盧栩踩著頭又按進泥地里。

    黃虎哥嫂傻了,他娘尖叫一聲扔了鋤頭往這邊跑,「幹什麼!殺人啦!」

    盧栩沒聽見般,不急不慢等黃虎往起爬,再踩下去,等他再爬,再踩,黃虎全身都被泥染遍了,他才提提褲子蹲下去,膝蓋壓著黃虎後背,抓著他頭髮警告道:「以後你要是敢靠近我娘我妹妹十米以內,我就打斷你的腿,你敢看她們一眼,我就挖了你的狗眼!」

    黃虎娘踉踉蹌蹌跑過來,被黃虎嫂子攙住,不讓他靠近。

    黃虎爹慢兩步跑來,「栩娃你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盧栩:「我說完了。」

    他揪著黃虎頭髮,「我說的話你聽清了麼?」

    黃虎哎呦哎呦地叫,「娘,救命啊!」

    盧栩重重把他臉按進泥地里。

    黃虎的娘又一聲尖叫,「里正!盧栩殺人了!」

    盧栩充耳不聞,把黃虎腦袋揪出來,「再問你一遍,聽清了麼?」

    黃虎:「聽清了……」

    盧栩把他臉按進泥地里,呸一聲,站起來。

    黃虎娘甩開兒媳婦,跑過來把從泥地里拉出來,「我的兒啊!」

    見黃虎滿鼻子血,又是血又是泥的,她一腔怒火起來,爬起來朝盧栩撞,「你憑什麼打我兒子!」

    盧栩一把按住她,「大娘,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打他?你好好看看你兒子,他這樣就是被你慣的!」

    他甩開手,黃虎娘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怔了怔,抓了把泥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黃家沒一個人動。

    盧栩皺皺眉,顏君齊走下來,把她拉起來。

    黃虎娘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抓著顏君齊袖子不撒手,「書郎,你評評理!你給我評評理!」

    顏君齊:「好,大娘,我慢慢說。」

    他安撫好黃虎娘,高聲道:「黃虎無辜打傷盧栩母親、弟弟,盧栩替母報仇,為孝,替弟出氣,為悌,縱使律法不許百姓私鬥,但事出有因,盧栩所作所為是出於孝悌,我朝以孝悌治天下,講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他出手雖重,卻是有因有理,黃虎向盧栩兄弟道歉,盧栩代母受禮,便算兩清了。」

    黃母聽了個糊塗,「啊?」

    顏君齊:「就是黃虎道歉,盧家兄弟不再計較,便算了解了。」

    黃母激動:「是他打了我兒啊!他打我家虎子!都瞧見了,這麼多人都瞧見了!」

    隨著來的看熱鬧的不少人忍不住出聲:「人家為什麼打他,怎麼不打別人!」「就是,你家黃虎平日都幹什麼,呸,活該他挨打!」

    黃虎和他娘高聲哭喊,「憑什麼?!」

    黃虎:「我又沒怎麼她!」

    盧栩聽罷又想揍人了,不只是他,旁人也火冒三丈,尤其是家裡沒少被黃虎口頭占便宜的,當即就想擼了袖子揍他。

    盧舟彎腰撿起一把泥,朝著黃虎扔來,一下砸到他臉上。

    黃虎摸了一把臉,抓泥要扔盧舟:「小崽子你等著我——」

    盧輝眼疾手快把盧舟擋到身後。

    盧栩一腳將黃虎踹倒:「罵誰呢!我在這兒等著呢,你想怎麼樣吧!」

    顏君齊連忙拉住盧栩,示意大家靜一靜,繼續道:「黃虎出言不遜,盧栩代弟弟教訓,再算兩清。」

    黃母:「憑什麼就兩清了!」

    顏君齊:「他先出言不遜。」

    眾人:「打得他輕!」

    顏君齊:「既然已經兩清。按我朝律例,若有人再無故尋釁滋事,私自鬥毆,是要押到衙門問罪的,大娘,我朝嚴禁私自鬥毆,尤其如今正是戰時,今日若非盧栩顧念相親輕易,不是來警告他,而是將他告到衙門,以黃虎平日做派,只要有苦主願意告發他,輕則鞭笞五十,重則發配充軍。」

    黃母臉都嚇白了:「充軍?」

    顏君齊:「正是,而且是做送死的先鋒軍。」

    黃母膝蓋軟了,撲通一聲跪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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