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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4:43:32 作者: 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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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規矩對於制定它的人來說是活的,愚弄的是信以為世界是方的的人。
顏喬在等候人事部的同事蓋章時,駱姝嫻閒著沒事跑來看熱鬧了。
等她拿到離職單,準備去找財務結算工資時,駱姝嫻得意洋洋地對她說:「怎麼樣,我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你就得兜著走,沒嚇唬你吧?現在孔總可聽我的話了,我說你這種人留不得,他馬上就聽進去把你給炒了。」
要不是孔峙直接跟她說了趕她走的原因,她就真信駱姝嫻的鬼話了。
她盯著駱姝嫻看了兩秒,出於對後來者的憐憫,帶著幾分善意提醒道:「人還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為好,不是我走了孔總身邊的位置就是你的,而且他……」
顏喬本想說孔峙不是善與的人,但話到嘴邊覺得分開後說他的壞話不太好,便把後面的話咽了下去。
駱姝嫻卻誤以為她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諷刺道:「你一個被打入冷宮的妃子有什麼資格教訓我這個得他青眼的紅人,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連個大學文憑都沒有,真不知道你離開了德世還能去哪。」
顏喬拿到畢業證和學位證的第一時間就來人事部更新了信息,現在錄在她檔案里的是學士學位,畢業院校也印在離職單上。
聞言顏喬指著紙上「海大」的全稱給駱姝嫻看:「對不起,上次說我學歷低是開玩笑的,沒想到你當真了。雖然我不覺得學歷低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想想我寒窗苦讀十餘載才換得這紙上的幾個字,不是很想莫名其妙被你嘲弄。」
駱姝嫻定睛看了眼她的學歷信息,先是一噎,隨即犯了個白眼,輕狂道:「又不是清北有什麼好炫耀的,窮嘚瑟。」
顏喬想問她「那你是什麼學校的呢」,結果被覃琳過來打斷了。
覃琳沒正眼瞧顏喬,覷著駱姝嫻漫不經心地說:「你的實習期沒通過,明天可以不用來了。」
駱姝嫻才在顏喬面前裝完樣子,轉眼就被打臉,面上過不去,死皮賴臉地追問:「為什麼啊覃監事,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嗎?不應該啊!孔峙都帶我去參加會展了,難道不是我表現得好才讓我去的嗎?」
顏喬心知不是駱姝嫻表現得好,只是因為她表現得不好才讓駱姝嫻撿了便宜,但她沒駱姝嫻那麼沒同理心,不會沾沾自喜,更不會落井下石。
覃琳懶得搭理駱姝嫻這種小嘍囉,再加上那次的舊怨,就更不待見她了,心不在焉地說:「帶你參加會展自然是因為你這張臉長得勉強能充門面,比你漂亮的又正好有其他工作要處理,何以見得是因為你工作能力強?」
顏喬聽到覃琳這麼說絲毫沒有感到高興暢快,反而覺得覃琳羞辱的不只是駱姝嫻,還有為孔峙鞍前馬後的自己。
她忍不住叫住了覃琳。
「覃監事,請問總裁辦的部分工作包不包括偶爾充當門面?既然工作的時候要靠這張臉,為什麼長相不能算在工作能力的範疇內?孔總用了她這張臉,就是認可了她這張臉,無所謂誰更漂亮。您這樣攻擊人的相貌實在是有失妥當。」
她總算知道當初陳茵離開公司的時候為什麼寧願不顧形象也要和覃琳撕破臉了。
一條狗比人活得光鮮體面,還狗仗人勢,蹬鼻子上臉,很難讓人咽得下那口氣。
都要離開公司了,也沒有什麼好忌憚的了,不如把話說個明白。
覃琳見狀將矛頭指向她:「顏喬,我要是你,在被孔總拋棄的一刻就該學會低頭了,不會像這樣,無依無靠還妄圖替別人出頭。你跟她關係很好嗎?都要走了還在這扮什麼姐妹情深。哦,不對,你們現在屬於同命相憐,那沒事了。我還有事要忙,你們繼續抱頭痛哭吧。」
被孔峙拋棄了嗎?
確實是啊。
他在她和宋晏君之間選擇宋晏君。
她就是被捨棄了。
她這番風涼話說得叫人恨得牙癢,駱姝嫻想衝上去和她大戰三百回合,但不知被覃琳攥著什麼把柄,有所顧忌,終究只能忍氣吞聲攥緊了拳。
覃琳走後,剩下她們兩個人面面相覷,甭提多尷尬了。
顏喬看起來是在替駱姝嫻鳴不平,實際上是在為自己正名,沒什麼好很駱姝嫻說的,也沒指望她誤會自己的本意對自己感激涕零。
冤家就是冤家,不存在被人吹得天花亂墜的童話。
顏喬先行離開,也沒見到駱姝嫻追上來說什麼話。
她想駱姝嫻心裡除了難以言喻的尷尬,還有不知何去何從的迷惘吧。
她跟駱姝嫻年紀相當,同齡同性,從事過相同的工作。
說實話,她雖然對駱姝嫻沒有好感,但也恨不起來。
事到如今,只覺得悲哀。
當初孔峙說不希望她因為一時的困頓對這個世界存在蒙昧的認知,可這「優勝劣汰,適者生存」的世界就是這樣殘酷的樣子,早認清,早接受,在巨石滾來時拼命逃跑,才能不被碾作塵埃。
孔勝東之流卑鄙下作也活的好好的,宋晏君之流浪蕩輕浮也找到了終身伴侶,只有她一開始就是犧牲品。
困頓不是一時的,是人類的一生之敵。
或許是跟孔峙曾教過她如何為人處世有關,顏喬在德世工作的這段時間和部門內其他六個人相處的都很愉快,就算沒有過命的交情,也算有革命友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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