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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4:14:38 作者: 拾伍陸柒
簡舒華小心地咬破一點包子皮,吸著裡邊的湯汁,林之諺做的味道其實一般, 他不太擅長做包子,為了簡舒華特意學的。
雖然不太好吃,但簡舒華就是吃得下。
這是件很神奇的事,外頭的包子吃起來有一種肉的膩味, 但林之諺做的很鮮。
林之諺做的什麼他都能吃得下, 哪怕是做壞了的, 外邊買的什麼都吃不下。
「不燙的,這個溫度剛好,」簡舒華道,「過來一起吃。」
林之諺放下筆過來,手在簡舒華身後的空氣中感受了一下:「你這個地方正對著空調呢,坐這邊來。」
「你就折騰我吧。」簡舒華無奈地換了個位置。
他一點都不怕空調的涼風吹,整個人都熱得慌。但林之諺就是堅持不能直吹冷風,每次都要讓他換個地方來坐。
「太涼了,」林之諺特意繞到簡舒華另一邊坐下,又擋住一些冷風,「你前天還吹得頭疼,這麼快就忘了?」
簡舒華:「那天是沒睡好,公主鬧的,你不能什麼都怪空調。」
林之諺挑了挑眉梢沒說話,夾起一個灌湯包嘗了嘗:「這回做的好像還行點了?」
「嗯,比上次好吃了。」
簡舒華看著林之諺手上的動作,視線落在他左手無名指的素圈上。
鑽戒還是太招搖,宣示主權而已。他們倆上個月定了一對素圈,裡邊刻著對方的名字,林之諺的大大方方戴在了無名指。
簡舒華懷著孩子不好戴這些,戒指還在小盒子裡放著,等生了樂樂再戴上。
「我前幾天和律師一起辦了信託,」簡舒華輕聲道,「除了我轉到安東他們名下的那些,剩下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樂樂,如果樂樂也不在的話,就全都給你,包括星雲。」
林之諺皺起眉頭看著他。
簡舒華:「我對錢這些東西其實沒有太執著想法,要是我不在了,就都給你們花。」
有些東西是他沒告訴過林之諺的,比如手術的危險程度。
他相信李瑞安的能力,但誰也不能保證沒有意外,這個手術是全球第一例,此前沒有任何可以參考借鑑的經驗。
李瑞安的原話是:「這個子宮的情況到底怎麼樣,現在只能大致做一個預估,很有可能到了實際手術上跟我們預想的情況不一樣,人體是很複雜的東西。
尤其是你這個比較特殊,你得提前有個準備,最好的情況是可以把子宮和附件一起切除,如果有其他情況會考慮保留或者術中有其他的處理。」
簡舒華聽見他這些話時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拍了拍李瑞安的肩膀讓他放鬆。
主刀的醫生是李瑞安的老師,簡舒華還是信得過的。
在這件事上,他不怎麼懼怕死亡或者其他一切壞的情況,並非是出於孕育生命的偉大感。
而是留下樂樂是自己的決定,誰做選擇,自然就要誰來承擔後果。
「我聽不懂,」林之諺忽然覺得嘴裡咬了一半的包子苦澀起來,「等你、等你生完樂樂再跟我說。」
簡舒華看著林之諺,這個人的眉眼依然英氣,眼睛裡卻覆著一層朦朧模糊的東西。
他輕聲笑:「你要哭了。」
「沒有,」林之諺垂下眼睛,很快又轉過來盯著簡舒華,眼神很兇:「我才沒有要哭。」
簡舒華抬手按住他的後頸,強迫他靠過來,淺薄地吻住林之諺的雙唇,半晌後道:「小狗。」
林之諺抱住他的後背:「別走,讓我靠一下。」
「害怕了?」簡舒華揉了揉林之諺的後頸,「不要害怕,你是要做爸爸的人了。」
「不是害怕,」林之諺沉沉地嘆了口氣,「我只是——」
或許是懷孕的關係,懷抱里簡舒華的體溫很高,裸露的皮膚是溫暖的。
林之諺一瞬間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簡舒華的聲音很沉穩:「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想要我。」
林之諺穿著件黑色的T恤,像只漆黑的巨型犬,正躲在自己懷裡哭哭唧唧的。
「我們以後不要孩子了,」林之諺的聲音很緊,抱得也很緊,「要是我知道你會懷孕的話,我不會那樣的。」
簡舒華伏在他耳邊輕聲哄他:「有個孩子也是好事,我們以後就是有孩子的小家庭了,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們自己的家嗎?」
林之諺愣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記憶中他沒有對簡舒華太多的表露過自己對家的渴望,雖然自己有兩個不靠譜的父母,可他卻很期待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庭。
但簡舒華給他的感覺更多的是自由的,他不想讓自己的私心成為簡舒華的束縛。
「你表現得太明顯了,」簡舒華道,「我一看就知道了。」
林之諺聲音蔫巴巴的:「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的。」
「自信一點,林先生,如果你想從我身上索取什麼,儘管說出來,」簡舒華像哄小孩似的拍著林之諺的背,「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滿足你,不惜一切代價。」
林之諺笑了:「你這話說的,要是我要你去犯法呢?」
簡舒華齒尖輕輕叼住了林之諺的耳朵:「無論任何代價。」
他當然知道林之諺不會幹違法亂紀的事,但這也是他的真實想法。
簡舒華從前覺得愛情虛無縹緲,可笑極了,但與林之諺相處得越久,他就發現愛情這個東西越是讓人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