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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默川忙得腳不沾地，也是因為人員短缺，需要做決策的人找不到幾個，只能他來頂上。

    混亂之中，為了減輕醫療壓力，景冉從醫院搬到了韓默川家。他還算個病號，暫時處於居家護理的狀態，不用去研究所報到。

    韓默川每日來去匆忙，研究所里似乎出了什麼大事。景冉一直裝作不知情，默默地多承擔了些家務，希望多少能減輕韓默川的負擔。

    景冉的逍遙日子過了一周，在他要準備復工的前夕，韓默川突然讓他再多歇幾天。

    臨近午夜，拉上厚厚窗簾的房間，像從世界上隱匿了一般，隔絕了外界的吵鬧。

    景冉隨手從韓默川書房裡抽了本書看，沒想到是時下正流行的懸疑小說。

    韓默川看上去像個刻板的老古董，沒想到其實人這麼新潮。景冉笑眯眯地想，又發現了韓老師不為人知的另一面，真可愛。

    他懶洋洋地窩在沙發里看書，薄絨毯子搭在身上，暖呼呼的。

    韓默川推開房門，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暖黃燈光下，玉一樣的美人安靜地窩在沙發上，眼睛裡閃爍著亮晶晶的光，語氣輕快極了：「你回來啦。」

    韓默川心裡熨貼極了，這樣普通的晚上，他體味到幸福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像穿越風雪後飲盡一杯熱茶，舒緩的溫熱讓人身體發暖，途徑的風霜雨雪也因為此刻有了意義。

    「我給你熱熱飯。」景冉放下書，剛一站起來才發現有些腿麻。

    韓默川走過去半擁著景冉，把他重新按回沙發上。他擦了手，半跪在地上按了按景冉的小腿，舒緩久坐帶來的麻勁兒：「好點麼？」

    「你先去吃飯吧，我緩緩就好了。」景冉乾巴巴地說，耳朵紅得像今天的晚霞。

    韓默川快速地吃了個飯，拿了兩杯果汁回客廳。

    景冉說：「吃太快了對胃不好，下次……」

    「下次我注意。」韓默川接住了這句話，把果汁放到景冉手裡，「還記得我們去過潛意識研究所的舊址麼？」

    景冉點頭：「這次任務前啊，咱倆拿到了孟慈留下來的鑰匙。說起來，我這次又拿到了給鑰匙，不知道是開哪個門的。」

    韓默川：「舊址指引我們去現在研究所的負14層，還沒去過就被喊去出任務了。」

    景冉饒有興趣地問：「難道我這鑰匙是B14的鑰匙？這是什麼闖關小遊戲麼。」

    「不是。」韓默川頓了頓，轉而提起了另外一件事，「你還記得苟翔麼？我們找到他了。」

    「他還真是深潛者啊。」景冉從沙發里直起身子，目光如炬，「這件事變得棘手了。」

    韓默川：「他說從B14找到的，而且，B14里，不止他一個人。」

    韓默川停頓一下，艱難地往下說：「B14里，至少有百十號人，大多處於昏迷狀態，還有些人早就不行了。」

    景冉背後發涼，所里從來沒聽說過有人消失。這一百多人是哪裡培訓出來的深潛者呢？又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地在所里呆了這麼久？

    韓默川又提起了另一個人：「你還記得柳自旬麼？」

    景冉：「嗯，管後勤的。聽汪隊說，他早些年犯過事，但不知怎麼被平息下去了。」

    韓默川嘆息一聲：「對，柳自旬管理不當，導致一批深潛者被困。這一批人里，就有苟翔。」

    一個毛骨悚然的推測出現在景冉心中，如果一件事沒有導致嚴重後果，那麼便可以重複地發生。柳自旬會不會利用職務之便，讓深潛者陷入困境，再把他們安置在B14呢？

    景冉：「柳自旬無法離開勞者多能市，指望不上他能開口。這兩天你有沒有和汪隊溝通？她對這件事還有印象。」

    韓默川面露難色：「汪和她談過，她完全不記得這件事了。連在潛意識世界裡跟你說過的話，她都忘得一乾二淨。」

    「怎會如此。」景冉裹緊薄毯，「暗中有人在幫柳自旬掩蓋真相，這個人究竟是誰，居然能大批量地修改人的情緒和記憶。」

    「苟翔現在也不清醒，線索豈不是斷在這裡。」

    韓默川有些猶豫地說：「還能去找一個人。」

    景冉眼前一亮：「誰？」

    「我今天才打聽到，苟翔有個前女友，就是咱們部門的蘇盈影。」

    「什麼？蘇姐？！」景冉驚奇道，「我真想像不出蘇姐和苟翔戀愛的樣子。」

    「那我明天跟你去所里，正好我要去做測評，之後我找蘇姐聊聊。」

    韓默川思慮片刻：「我覺得你這幾天還是不要去研究所比較好。」

    景冉沒有直言拒絕，只是問：「你覺得不安全？」

    韓默川分析道：「任何潛意識世界，都是依託於人而生的。可這次，我們怎麼也沒調查出，勞者多能市屬於誰？」

    「我甚至懷疑，它究竟是不是一個潛意識世界。」

    「它像是憑空捏造出來的，沒有任何依託的空中樓閣。不，它更像是一張大網，遙遙懸在空中，把深潛者困住。」

    「之前孟慈的迴轉森林，就有些針對你的手筆，最近你還是安心住在這裡比較好。」

    景冉對此不置可否：「那蘇姐的事怎麼辦？你明天獨自去問麼」

    韓默川苦笑：「她一下班就走，我可真是逮不住。」

    景冉笑了笑：「還是得我出馬，明天我在下班時間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