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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4:11:27 作者: 沉藍
    韓默川的話像針一樣扎在所有人身上,引起的刺痛令人清晰:「第二天白天我們正式開始尋找你的眼睛,從那時起,我們就無法拒絕你做的飯了。」

    「只有吃飯,才能在迴轉街生存。從我們進入迴轉街、開始執行你的任務委託時,這個條件就無聲地寫進了我們的身體,沒人能拒絕你的飯菜。」

    良久的沉默後,兔子無辜地說:「是的。」

    「要想做我的任務,必須要吃我的飯。吃了我的飯,就一定會被公主討厭。」

    景冉和韓默川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精光——兔子在無意識間,承認了公主就是其他洋樓的主人!

    「所以呀,我只能一直、一直地找人來迴轉街。」兔子的聲音歡快起來,「只有這樣,才能一直有人幫我眼睛呢。」

    周勇怕極了,渾身顫抖:「我們學校的那些學長,都說是從迴轉街淘到寶藏才會休學,難道……靠!衰仔!你們學校有多少人退學了?我學校知道的就有十幾個人!」

    韓默川猜測自己昨天之所以特別能吃,也是因為在綠樓的神秘空間吸走了他體內屬於兔子飯的一部分,他不得不多吃飯補充回來。

    「說了這麼多,時間已經不早了呢。」兔子慢悠悠地開始收拾餐盤,「你們也該出發了,寶貴的白天不要浪費在我這裡。」

    「畢竟,越早找到我的眼睛,對你們和我來講都是好事。公主對我的氣味,忍耐度總是有限的。」

    兔子收好餐盤,倚靠在窗邊。外面吹來的涼風,讓兔子打了個寒戰,它催促著:「你們真的應該儘快出發了哦。」

    避免被生氣的兔子拳打腳踢,一行人只得慢悠悠地離開了白樓。

    外面天色暗沉、風雨欲來,空氣像冰鎮過一般,小風一吹涼颼颼的,所有人不禁裹緊了自己的外套。

    「昨天周強不在,你們說,怎麼分隊?」自從周強受傷後,王一勇連表面的尊敬樣子都不裝了,嫌棄地看著失去一隻手的周強。

    周強不復最初的囂張,膽戰心驚地看著最好說話的景冉和盧點青,希望得到這兩人的同情。

    「要我說,咱們今天所有人一起去粉樓好了。」景冉提議,「兔子已經承認四棟洋樓的主人都是公主,已知灰樓的主人是一雙斷手、綠樓的主人是一雙斷腳,根據周強的說法,黃樓的主人是『吃人的內臟』,那麼對應的就是公主的軀幹。」

    周強在旁邊連連點頭,生怕被人丟下。

    「剩下的,就只有公主的頭顱了。」

    「心臟總被人誤認為有情緒感知的能力,其實大腦才是人們存儲記憶、情思反應的處理器。與其去黃樓碰運氣,不如帶著昨天從斷手得到的線索,一塊兒去粉樓找找看。韓隊,怎麼說?」

    景冉詢問著,漂亮的眼睛裡閃著光。

    就算景冉不提,韓默川也判斷粉樓是任務的關鍵點,他自是不多說就同意了。

    眾人馬不停蹄地出發,不願在陰冷的白樓前院多呆一秒。

    只有盧點青心事重重,不停地往白樓回頭看。

    景冉問:「怎麼了,點點?」

    「沒什麼,只是稍微有點在意……」盧點青猶疑著說,「我很在意兔子,想去做件事,但不確定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

    「問問你的心,你真的想做麼?如果不做,會不會後悔?」

    「我明白了。」

    盧點青飛快跑回白樓里,呆了兩分鐘後又跑回了隊伍里,她身上的外套不見了。

    景冉詫異地問:「你外套呢?」

    奔跑後,盧點青的臉上紅紅的,笑意盎然:「不用啦,一進去粉樓就不冷了。我看兔子剛剛冷得直打顫,它又……,就把我的衣服借給它穿,它比我更需要保暖。」

    景冉對此不置可否。

    粉樓內部與其他洋樓有很大的區別。

    其餘洋樓除了臥室有家具,剩下的房間都空空如也。

    粉樓則不然:一樓雖然沒有家具,但地板上堆放著很多柔軟的布團。

    這些布料顏色各異、材質不同,大多都是暖色系的,材質又以綢緞和帶有絨毛的為主。布團裡面縫著棉花,顯得鼓脹。

    景冉撿起幾塊布團,每塊布團都有堅硬的凹陷處或凸起處,還有極少數的布料上,繪製著類似貓咪肉墊的圖案。

    他嘗試著把兩個布團拼起來:「這不會是立體拼圖吧,拼出給毛絨玩具?」

    一樓的布團鋪滿了整給地板,如果真的要拼接,沒個兩三天肯定是來不及的。

    二樓沒有布團,反而是各種各樣的布偶堆滿了房間,這裡連張床都沒有,只有一張孤零零的床墊擺在臥室里,還沒有大號的布偶高。

    粗略望去,布偶都是小動物的造型,大小不一的毛絨動物栩栩如生,一雙雙顏色各異的紐扣眼睛呆板地凝視著前方。

    景冉不禁感嘆:「點點,你膽可真大,就這麼在這兒睡了一宿。」

    說的是第一晚,盧點青獨自在粉樓休息的那天。

    盧點青不解:「怎麼了?」

    景冉壓低聲音,好似怕被人聽到:「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人……」

    盧點青不以為意:「我家裡也很多玩偶的,習慣了。」

    「切,還以為有什麼稀奇。」王一勇煩躁地踹翻一個坐著的毛絨小羊,「頭呢?」

    盧點青皺了皺眉,拿起被踢倒的小羊,拍了拍上面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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