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景冉搖搖頭，眼眸清澈：「沒發現，目前看來這畫中人只能看我們。對了，村長他們怎麼樣？」

    韓默川把見聞講給景冉：血倒入乾涸的河床後才能漲水、村民溶化在溪水中。

    景冉蹙眉思考，發問道：「那村長和木桶呢？」

    韓默川遺憾地說：「當時差點被村長發現，我藏在了樹後，再出來時他們都不見了。」

    景冉後退兩步坐在床上，揚起頭看著韓默川：「韓隊，你說這次的任務要怎麼理解？」

    韓默川不假思索地說：「現在看來關鍵要解決村長，純肉搏可能會造成人員傷亡。現在我想到的方法，一是利用剪子，二是考慮溪水對村長的作用。景冉，你有什麼想法？」

    景冉合上了眼睛，用手掌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他沉吟一會兒，小聲地碎碎念：「我也覺得剪子和溪水是關鍵線索，可能對村長有用。可是，」景冉說到這裡，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對村長來說，什麼才是是懲罰呢？」

    景冉接著說：「也許采不到血對村長來說就是懲罰，我們可以躲起來或者把木桶破壞掉。也許殺了村長就是對他的懲罰，那剪刀和溪水沒準可以發揮作用，畢竟我們一拳難敵長脖子。」

    韓默川不得不承認景冉思慮周全，第一天獲得的線索有限，後續幾天應該會有更加明確的提示。

    「明天咱們再去石洞，把木桶毀掉吧。」景冉提議。

    「可以。」韓默川想了想又補充說，「有必要去西面的雪山看看。這溪水很有可能是雪山上流下來的，得去查查。」

    景冉忙不迭點頭：「差點忘了。」

    商量好明天的行動後，景冉半倚著睡了過去，他迷迷糊糊地想：韓默川算是個明白人，辦事也利落，算是合格的同伴。

    景冉一直覺得，睡眠是一種特殊的時間加速器，睜眼閉眼間似乎只有一瞬，時間卻偷偷地溜走。

    就像現在，景冉覺得自己剛睡過去，就被韓默川推醒了。

    韓默川知道景冉還迷糊著，語氣比平時輕柔許多：「醒醒，天亮了，咱們離村里遠，該往那邊走了。」

    景冉晃晃悠悠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含糊地說：「在起了，韓隊，景冉啟動中。」

    天色蒙蒙亮，路邊的杉樹上結著薄薄的一層霜，冰涼的空氣吸入胸腔，令人精神一振。

    兩人走到村落中心，正好碰上剛從小木屋裡出來的汪天海。汪天海緊繃著嘴角，神色懨懨：「萬非烏出事了。」

    景冉問：「誰？」

    「就是那個東院的瘦高個，昨天被打的。」

    汪天海慢悠悠地說：「早上雷磊出去轉了一圈，回來告訴我萬非烏出事了，他去喊點點了，我在路口等著，把這事兒告訴你們。」

    昨夜景冉和韓默川住的最遠，進入村落時一定會路過這個路口。

    韓默川聽後大步走起，邊走邊說：「去萬非烏的屋子。」

    汪天海像是沒休息好似的，走起路來有氣無力的。

    景冉本就十分注意他，湊近問道：「沒休息好？」

    汪天海思慮繁多，眼神渙散，想了一陣兒才說：「還行吧，對了，夜裡的油畫有問題，你們遇見沒？」

    景冉回答道：「遇見了。不過她可真慫，我想去戳她眼珠，她一怕就把眼睛閉上了。」

    「你去戳畫上眼睛的眼珠子了？！」汪天海沒想到景冉膽子這麼大，聲音大起來，人也精神了許多。

    景冉說：「是啊，你們怎麼對付的？」

    汪天海沒有回答，追問說：「那你們聽見畫裡的聲音沒有？」

    「沒有啊，我啥也沒聽見。」景冉拍了拍走在前面的韓默川，「韓隊，你聽見畫裡的聲音了麼？」

    韓默川也說沒有。

    汪天海嘆口氣，沉聲說：「當時我和雷磊正在談論村長的事，那畫上傳來的聲音起初很小，慢慢地變大，我和雷子哥聽到的話還不一樣。」

    他扯出一個苦笑：「我聽到的是『以血還血』，雷子聽到的是『怪物該死』。」

    「怪物不就是村長麼。」景冉一聽，不高興地說：「哎呀，早知道有線索，我就不去戳了。」

    汪天海笑著說：「你們沒聽見也挺好的，晚上這聲音越聽越大，簡直像是直接在腦子裡迴響，震得人發暈，最後我們把這畫翻過去背著掛，才聽不到聲音的。」

    萬非烏住的房子出現在眼前，盧點青正扶著門口的樹枝喘氣。

    「點點，這是怎麼了？」

    盧點青指了指屋裡，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們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景冉心裡想著畫裡的線索，接著問：「你們屋子晚上鬧畫麼？」

    盧點青沒聽懂景冉的意思：「鬧什麼？鬧鬼？」

    「鬧畫。」景冉接著說，「昨天我們的木屋裡，油畫上的女人眼睛睜開了，汪天海說他們屋的還有聲音，你遇見了麼？」

    盧點青搖搖頭：「沒有，我昨天和許如瓊進了屋子以後，許如瓊選了張床就躺下了，一晚上也沒和我說話。我怕她半夜搞事，睡得不沉，沒感覺什麼特殊的。早上雷磊把我喊醒，我就跟著他過來了。我出門的時候，許如瓊還沒睡醒呢。」

    景冉看韓默川和汪天海都進屋了，忙說：「我先過去瞅瞅，等出來了再接著說。」

    盧點青看著那屋子黑漆漆的門口，渾身一抖：「行，你做好心理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