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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3:55:14 作者: 不吃薑的胖子
寧辭靜靜地抬眼嗯了聲:「世界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
「不是,啥意思?」寧辭回教室後,陳放急的原地團團轉。
江禮見嘶了聲:「可能意思就是……他不會在你死後和裴哥分手。」
路讓皺著眉,想到了他爸跟他說的,讓他不要亂動,裴燼讓他做什麼就聽裴燼的話去做。
不過這話他沒給陳放他們說,怕陳放和江禮見亂想。
因為第二天就要開始校慶,今天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之後大家就直接放學了,學校要開始搭建校慶舞台。
因為人數過多校慶的舞台搭在學校的大操場上。
下課後寧辭經過操場門口的時候就看見有工人跑來跑去,還有穿著演出服的學生朝著大禮堂跑,應該是去彩排的。本來寧辭都已經忘記了,現在卻突然腳腕一痛,想起來自己因為腳傷沒辦法表演,想起了江柏,想起了寧嵐那時候逼著他去跳舞,想起了……裴燼。
說來很奇怪,那時候他明明那麼怕裴燼,現在卻依然記得他第一次換上表演服的時候,裴燼替他系腰帶,裴燼跟他說,他不說分手就別想分手。
那這次呢。
裴燼消失了,但是他沒說分手。
因為不用上晚自習,寧辭又去了裴燼的小公寓。
他已經幾天沒回來了,公寓裡的一切和之前一樣,他給裴燼的禮物扔在沙發上沒有動過,垃圾桶里有吃剩下來的蛋糕,寧辭把一切都整理好又把禮物放回了自己的書包里。
給裴燼整理的筆記已經整理好了,不知道裴燼還會不會回來拿,寧辭也一直放在書包里。
他沒有回床上睡覺,因為臥室的床有點大,他一個人睡確實很空曠。
寧辭就縮在了沙發上。
第二天早上去學校的時候還有點頭昏腦漲的。
今天校慶,不需要上課,所以沒有早讀課,大家來得都比較晚,但寧辭沒什麼事情做,來得就早了,路上都沒什麼人,就是校門口停著車。
還是亮黑色的看起來就很貴的車。
寧辭匆匆瞥過,進校門之前準備從這輛車旁邊繞過去,車門卻突然開了。
寧辭愣了下。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擋住了他的去路,「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裴燼的父親,裴遠。」
學校外面的早餐店開著門,寧辭靜靜地喝著豆漿,坐在他對面的裴遠在用了半盒紙巾擦拭桌面和椅子之後才坐下來。
寧辭垂下眼沒有再看他。
上次見裴遠還是在裴遠的生日會上了,他記得裴遠上台的時候努力挽回自己形象的模樣,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他居然一點都不怕裴遠。
「今天來找你,主要是替裴燼向你道別。」裴遠溫和地笑著。
他和裴燼一樣有著一副好皮囊,人過中年保養得很好,就是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老奸巨猾」的感覺。
寧辭愣在那兒有點沒反應過來裴遠說的「替裴燼向他道別」是什麼意思。
裴遠看著他愣神的樣子笑了下,「你不知道嗎?裴燼要出國了,你也知道他成績不好,留在國內也讀不上什麼大學,他將來註定要繼承裴家的,出國對他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去國外鍛鍊幾年,等回國就能接手家業了……」
寧辭耳朵嗡嗡嗡的。
「我也給他物色好了未婚妻,等回國後他也能結婚生子了。」裴遠盯著寧辭逐漸慘白的臉色,「你說是不是,我們這種家庭的人,談戀愛什麼的,都是玩玩而已。」
「你還小,不要相信什麼愛情。」
寧辭手中的豆漿杯子被他捏扁了,有豆漿從上面的吸管口冒出來流到了他手上,是燙的,寧辭沒有在意。
「你也不要太傷心,等過個幾年呢,你就能忘了他。」裴遠見多了裴燼身邊的男孩子,雖然面前這個是最特殊的那個,但在他眼裡都是一樣的年輕幼稚,包括裴燼。
年紀輕輕就覺得感情能操控一切。
太天真了。
「裴燼,現在在哪兒?」沉默好久,寧辭抬起眼,和裴遠對視上又瞥過臉,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壓著。
「當然在家裡。」裴遠笑著,儼然一副慈父的形象:「他說他不想來見你,怕你傷心。」
然而他確實低估了寧辭對裴燼的了解,也並不知道寧辭知道他和裴燼之間的關係有多麼惡劣糟糕,也並不知道他的兒子因為他患上了心理疾病,也並不知道在他說下這句話的時候,寧辭原本揪在一起的心,猛然鬆懈下來。
裴燼就算是要離開,就算是要和他分手,也絕對不會找裴遠。
就像他如果要和裴燼分手,絕對不會找寧嵐去和裴燼說一樣。
寧辭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這麼了解裴燼。
他甚至想起了那天裴燼說到一半停止的語音,想起了裴遠生日那天在玻璃窗外靠在樹邊休息的裴遠。
他想,裴燼現在還好嗎。
寧辭突然就害怕起來。
他這幾天明明不害怕的,明明感覺自己比以前堅強了很多。
寧辭屏著氣攥緊了手,指甲快陷進肉里了,疼痛讓他清醒了很多,他朝裴遠微笑著:「我知道了。」
裴遠的男友中也有寧辭這樣的,分手的時候他們也會露出這種受傷又故作堅強的表情,然而他們要的東西裴遠再了解不過了,他從口袋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張卡,「密碼是你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