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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頁

2023-09-08 03:14:50 作者: 書上有雲
    她想讓傅景淮愛上自己。

    愛上她之後,再甩掉。

    讓他失落,讓他忐忑,讓他也知道什麼是痛不欲生,愛而不得。

    如今她也即將如願以償了。

    她雖然失望他還沒有愛上她,但看到他喝醉了也想著自己,看到他的忐忑不安,迷茫猶豫。

    這樣就夠了吧。

    再繼續下去,她會抽不了身。

    她不想變成一個怨婦,跟他吵跟他鬧,質問他為什麼不愛她?更不想卑微的求他,為什麼不能愛她?

    她的自尊不允許。

    所以,就這樣吧。

    *

    傅景淮像是做了個夢,夢裡明枝紅著眼質問他,為什麼不愛她?

    他想解釋,可冥冥中有股力量不允許他開口。他很急切,腳下像生了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明枝離開。

    傅景淮猛的坐起,心臟跳動的頻率極快,像是快要跳出胸腔。他按了按額角,宿醉般的疼痛與難受席捲而來。

    腦海里閃現出片段的記憶,一會兒是夢裡明枝傷心欲絕的聲音,一會兒又是她溫柔的喚他「阿淮」。

    明枝。

    想到她,傅景淮抬起頭,發覺自己在明枝的床上。昨晚他因為心情煩悶所以找周燁去喝酒。他也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大概是有些斷片了,他記不得後面發生的事。

    只是偶爾閃過幾個畫面,也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昨晚是她照顧了他一晚上?

    傅景淮環顧四周,房間還算乾淨整潔,他的衣服被脫了,什麼都沒穿。

    他應該沒有太鬧騰吧?

    傅景淮很少會喝的這麼醉,哪怕需要喝的再多,他都會保持一絲清醒,昨晚是他第一次這麼放縱。

    他隱隱有些不安。

    他起身走到浴室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上,然後到處在找明枝的身影。

    偌大的屋子裡靜悄悄的。

    也許她是去上班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現在已經中午十二點多了。

    他竟然睡了這麼久。

    傅景淮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內心的不安依舊沒有平息。他給明枝發了條消息,她卻一直沒有回。

    也許她是太忙了。

    傅景淮又起身去廚房,給自己弄了點吃的。他空腹太久,胃裡鈍鈍的疼。

    就在他準備到一半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動靜。他端著盤子回頭,發現明枝剛好開門進來。

    他微微有些驚訝,但看到她之後不知為何又有些緊張,竟然端著盤子就走到了她的面前。

    明枝也向他看過來。在觸及到她的眼神時,傅景淮愣了愣,隨即陷入了一種不安。

    她看自己的目光太平靜了。

    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兩人就這麼沉默的對視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傅景淮覺得如果他再不開口,那後果絕對是他承受不了的。

    「枝枝。」他朝前走了一步,喉間梗塞,一向冷靜的他一時不知道還說什麼好,只能笨拙的問:「我昨晚喝醉了,有沒有給你添麻煩?」

    「沒有。」明枝頓了頓,開口道。

    「那……」傅景淮還想說些什麼,明枝突然打斷了他。

    「傅景淮。」她的聲音有些許疲憊,眼裡也難掩倦色,但她烏黑的眸子就這麼靜靜的看著他,不起任何波瀾。

    「嗯。」

    「我們分手吧。」

    兩人的聲音一前一後的落下,顯然明枝的聲音更加堅定沉穩。

    這句話也像是一根錘子,在他的心上狠狠錘了一下。

    他愣住了。似乎是沒聽清,他艱難的動了動唇,眼裡閃過一絲錯愕,但他卻不敢再問一次。

    明枝知曉他一定是聽到了,也聽懂了。

    「我回來拿行李,最近我都不在金陵。至於我的東西,你回去可以收拾一下我讓人過來拿。如果東西太多了,你可以等我出差回來後自己過來收拾。」明枝的思路很清晰,她已經想好了所有的結果,「至於這場婚禮,外人在意的是明傅兩家的合作,至於我們有沒有結婚,沒有人在意,你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負擔。到時候可以對外宣稱,是我們性格不合,及時止損,但並不影響兩家合作。」

    她看了看他,最後還是道:「你也不用學著如何愛我。當初是我強把你拽進來,是我的錯,對不起。我現在放你自由。」

    明枝的話每一個字都無比清晰的傳入他的耳朵,可連在一起時他卻聽不懂。

    什麼叫他們性格不合適?

    什麼叫放他自由?

    他們明明好好的,為什麼要分手?

    是他昨晚喝醉了,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惹她生氣了?如果是,他可以道歉,可以賠罪,做什麼都可以。

    不要分手好不好?

    「我……」傅景淮動了動身子想要再往前一步。

    清脆的盤子的碎裂聲驚的人心一顫。

    他的手已經沒有了知覺,無力的垂著。他想蹲下來收拾,卻被明枝阻止。

    明枝仍然平靜的看著他,「不用收拾了,我會讓阿姨過來清理。」

    一個盤子而已,為什麼還要用到阿姨。

    阿姨過來只是清理盤子嗎?還是要將他在這裡所有生活過的痕跡全都清理掉?

    是不是從此以後,他們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再無相見可能?

    只要想到這個可能,傅景淮就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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