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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3:02:18 作者: 沉舟釣雪
    說完,程靈對施宏拱手行了一禮。

    施宏一愣,連忙讓開這個禮,又疑惑:「文學師傅?」

    程二妮嘴快,便緊接著問了出來:「靈哥兒,開武館,為什麼還要文學師傅?」

    程靈道:「不讀書的,只能是武夫,莊稼把式,讀書的,才能是武者。讀書明理,武學路上才能走得更遠!施兄,不可妄自菲薄,你的知識是無價之寶。」

    說完,她繼續對施宏拱手。

    施宏這下可算是反應過來了,他也連忙對程靈拱手還禮道:「程兄之眼界胸襟,真令人高山仰止也!」

    說這句話時,他是壓抑激動的,此時此刻,當真生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慷慨之感。

    人生在世,得此一知己,又豈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別看程靈這廟小,但施宏相信,做人像程靈這樣的,終有一天,是一定能在這世上有他一席之地的。

    施宏此刻欽服的,不是程靈的武藝,而是她的品格為人!

    蕭蠻比較虛弱,他一直就坐在一邊聽著眾人談話,這時他只將目光落在程靈身上,卻也是微微笑了。

    夜間,程靈在房中取出了得自曹文的那一本金水幫幫眾名冊,挑燈細看。

    金水幫以金水河命名,這不僅僅是因為建幫的地點離金水河近,更是因為金水幫幫眾,其實大多都是在金水河上參與運輸的河工苦力!

    赤霞城水運發達,又與京城只相隔一條神川,水運的大頭是掌握在世家手中的。

    但在底層,總有一些河工、縴夫,又或者是碼頭的扛包苦力,這類人不歸世家統管。人家管不過來,也不屑於去管這些底層小民。

    隨著這樣的河工群體越來越多,漸漸地,傾軋和紛爭就難免形成。

    再到後來,一些有眼光,有野心的人盯上了這樣一個群體,於是各類水運幫派逐漸產生。

    這其中,盤踞在赤霞城,規模最大的,自然就是主要占據神川水運的天英幫。

    像金水幫這樣的,只能在內城打打轉,間或還幹些欺壓貧弱百姓之事的,與之相比,就著實算不上什麼了。

    但程靈看著這本金水幫幫眾名冊,還是漸漸產生了一種觀看到巨大藍圖的興奮感。

    金水幫規模小,幫眾總共兩百二十幾人,其中外圍的苦工還占據多數,真正隨時跟在曹文身邊聽調的,大概也只有六十來人。

    但越是如此,反而越是令程靈生出一種觸手可及的感覺。

    曹文死了,金水幫會怎樣呢?

    水路,這是一條巨大的寶藏,同時也是一條完美的退路啊。

    一直到半夜,程靈才闔上了這個名冊。倒是曹文留下的另一本小冊,那個殘缺版的《天雨疾風腿法》,程靈只是粗略翻了翻,沒有細看。

    她不是對這個世界的武功不感興趣,是目前來說,貪多嚼不爛。

    不急,慢慢來。

    第二天一早,函夏武館的門前再度熱鬧起來。

    洪廣義一將前門打開,就有一堆挎著各色拜師禮,帶著銅錢的年輕人等在了武館大門口。

    其中,吳耘是昂首挺胸站在最前方的。

    洪廣義忙高聲維持秩序,將眾人迎進院中,並宣布道:「郎君有言,要入我函夏武館門牆,今日諸位要經歷的第一重考驗,是答題!」

    答題?

    少年們愣了?

    答的什麼題?這又是個什麼路數?

    施宏走了出來,他還有點虛弱,面色不太好,但越是如此,反倒越顯出了他身上的幾分儒雅之氣。

    這個時候,施宏就對眾人拱拱手道:「諸位,館主有第一題,問:當各位趕路口渴,身無分文,卻身懷利器,路旁有賣茶老翁,賣茶一文一碗,諸位此時會如何行事?」

    這個問題……不能說很難,只能說太簡單了。

    眾少年聽得又是一愣,這一下,是真的有點摸不著程靈的路數和方向了。

    第85章 同一個問題,千人有千面

    程靈負手立在月洞門邊,月洞門邊的一叢文竹遮蓋了她的身形。

    她就站在那裡,靜靜聽著前院中少年們一聲聲的答話。

    雖然有不少人都覺得這第一道題簡單得有些詭異,但怔愣過後,少年們還是或急切或遲疑地給出了他們的答案。

    最先回答的是吳耘,他大聲道:「既然身無分文,又不可恃強凌弱,那大不了我忍著些渴,不喝水又能怎樣?」

    「不喝水你會渴死!」人群中,有個少年忽然蹦出了這樣一句。

    吳耘愣了,尷尬了,其他少年也都愣了愣,隨即不知怎麼忽然有一聲笑響起:「噗嗤!」

    好笑嗎?

    好像是挺好笑的,眾少年隨之哄然,一聲聲的笑響起來,場上整個氣氛就在不知不覺間輕鬆了。

    吳耘漲紅著臉,顯然他並不覺得好笑。於是他便抿著唇,略帶無措地站在那裡。

    施宏冷眼旁觀,沒有說吳耘答對了還是答錯了,也沒有評價其他少年是該笑還是不該笑。

    漸漸地,鬨笑的少年們止住了笑聲。

    有一名少年站出來道:「我認同吳兄觀點!強買強賣不可取,大不了忍著渴,總之,再難受我也不能強行去奪老翁的茶。」

    他認為這就是正確答案,所以他附和了吳耘。

    吳耘看了他一眼,抿著的唇微微鬆開了,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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