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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2:09:25 作者: 西臨
    倘若他某天有事不能來了,前一天晚上必定會跟她匯報。

    岑溪開始看不懂周倦了, 她不止一次地拒絕過,並且讓他不要再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了。

    話說了,周倦也表示自己聽見了。

    岑溪對上祝文文那雙閃著興奮的眼睛時,嘆了一口氣,「你要是能在工作的時候也有這副幹勁, 我就謝天謝地了。」

    祝文文眨了眨眼睛,湊到岑溪的辦工作前,語氣有些委屈道, 「岑溪,我每天都幹勁十足的。」

    「真的。」

    怕她不相信,特意加重語氣道。

    「嗯。」岑溪敷衍道,「你每天都像一個小太陽一樣,對待工作積極幹勁又足, 等年底了我肯定要給你和張頌加薪。」

    「為什麼又扯到張頌了。」祝文文嘟囔一句, 而後話題又扯到了周倦的身上, 「其實你是不知道他……」

    「他愛等就等。」岑溪打斷道,「你們到點下班就行。」

    「那你呢?」

    「我還有點事,處理完了再回家。」

    岑溪頭也沒抬,手指一直在敲擊滑鼠,目光時而落在電腦顯示屏幕上,時而落在桌面上鋪著列印好的稿件上。

    其實說到底也只是一點小事,帶回家處理或者第二天再處理都不礙事,但是岑溪就想把它在工作室里解決完。

    「好吧。」祝文文看了岑溪一眼,而後從樓梯口走了下去,情緒看起來有點蔫。

    腳步聲越來越遠。

    岑溪搭在滑鼠上的手指漸漸鬆開,手指撐在桌面上,辦公椅往後滑動幾步。

    她的目光從電腦界面一點一點移到落地窗。從她這個角度可以俯瞰到大半個工作室外的景色。

    目光落在院落的那扇大門上時一頓,周倦就背靠在那扇黑色的鐵門上,微仰著頭,目光落向她所在的這間房間。

    不知道他看見自己沒,岑溪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

    原本可以很快就解決的事情,愣是拖了許久。

    祝文文和張頌從大門出來的時候,周倦站在花牆下,垂著頭眼也沒抬,似乎也並不關心。

    祝文文看著周倦的樣子,痞氣里斂著幾分頹氣,若要是放在她們學校里,肯定是會吸引一大批迷妹的。

    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跟他說岑溪今天又要加班了,可是最終她還是什麼話也說。

    只是在途徑周倦時,還是忍不住提醒,「她今晚要加班,估計會晚一點。」

    這個她,不用說明,周倦自然是知道的。

    他抬起頭,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而後抬眼,目光落在二樓的落地窗上,隱約能看見她正在伏案工作。

    祝文文見他也沒有想繼續打聽下去的意思,只好作罷,轉而對一旁一直等著的張頌說,「走吧,說好了今天去吃燒烤的。」

    張頌應了聲,「知道,這不是看你還在跟人說話嗎?」

    「那我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嗎?」祝文文停在原地,看了一眼毫無動作的張頌,「張大少爺!」

    「知道了,說了多少次別這麼叫我。」張頌抬步跟過去,「雞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你是不是欠打?」

    兩人一前一後從花牆下離開了,拐角處,張頌回頭看了一眼周倦。

    這個人已經在這風雨無阻地等了兩個多月,從他第一天來這的時候,他就認出來這個人是那天在飯店注視岑溪的那個人。

    當時他以為岑溪已經離開了,從前台回來之後他便直接離開了。沒想過會在人行過道那看見兩人,雖說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還是憑藉過人的記憶記住了。

    想來,當時的那頓飯便是他結的帳。

    這幾個月,雖然自己跟他接觸不多,但是僅有的幾次交流都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不甚明顯的敵意。

    看著漫不經心,什麼沒往心裡去。

    但是心裡其實在乎得要命,有意思啊。

    不過這兩人也是真夠彆扭的。

    「張頌,你在笑什麼呢?」祝文文伸手揪了他一下,「給我也說說唄。」

    「我也不知道。」

    他無辜地攤手,眼睛直視前方,「走吧,這附近不知道有沒有燒烤攤。」

    「當然有。」祝文文反駁道,「今天早上來的路上,我還看見了。」

    「本來還想約上岑溪,但是她還要加班。」她抬眼看著天空火燒般的雲霞,嗓音帶點笑意,「不過,想來也是不需要。」

    *

    岑溪將電腦合上,而後將桌面鋪陳開的紙張收拾之後放進文件夾里摞起來。

    窗外的光線早已從熾亮轉變成橘紅的碎影,穿過樹梢的間隙鋪在地磚上,辦公室里被霞光籠罩,光暈拖映在牆壁。

    岑溪將桌角架著的那盞檯燈熄滅,起身走到一旁的沙發上,拿起早晨來時放著的白色掛鏈包,而後下了樓梯。

    出了門,手指搭在外面的鐵門上上鎖,岑溪感覺到周倦那道炙熱的視線直直落在她的身上,毫不掩飾。

    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感受到。

    「捨得出來了?」周倦語氣戲謔,「也不知道你一天天的都在工作室里幹些什麼,這麼忙。」

    他輕「嘖」一聲。

    岑溪內心毫無波瀾,這兩個月也不知道周倦吃錯了什麼藥,有時候她一度懷疑自己是回到了大學時代,眼前站著的不是二十七歲的周倦,而是二十一歲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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