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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2:00:05 作者: 石錄
聞海接了電話,不問柏雲旗大半夜發什麼神經,「嗯」了一聲示意自己在聽後,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他玩遊戲練出的手速,打字速度飛快,噼里啪啦的很有節奏感,柏雲旗聽著那聲音,心裡安靜下來,冷不丁出聲問道:「您會調咖啡嗎?」
他本來是隨口聊騷,沒想到聞海給了個讓人意外的回答:「會一點吧,大學暑假在咖啡店打過幾天工。」
「啊?」柏雲旗驚了,「您怎麼會去咖啡店打工?」
「因為柏桐安那王八羔子找完兼職去和他社團的姑娘們一起旅遊了。」
柏雲旗大笑,「那您來給我當助理好不好?我給您開雙倍工資,全勤獎年終獎另算,包吃包住有雙休。」
「哦——」聞海把聲音拖得愈發意味深長,「懂了。」
「懂什麼了?」
「我家小柏總也要開始『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的腐敗生活了。」
「……」
「小旗。」
「嗯?」
「沒事,我在這兒。」聞海說,「睡吧,我再忙一會兒,不用掛電話。」
柏雲旗閉上眼,「嗯,好。」
窗外零星幾點燈光,半輪弦月要死不活地和霧霾搶鏡頭,幾隻流浪狗在樓下花園裡打架,細聽還像還有幾隻貓在助戰,聞海又喝了口蘇打水,伸手打開落地音響,木吉他的聲音飄了出來。
「Oh, lover,hold on.Till I come back again.」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
第123章 此間
等了近兩個月, 現代醫學技術在柏康這裡的應用實踐終於是山窮水盡,人壽如燈,那根燈芯再怎麼續, 到底還是有燒到盡頭的那一天。
也許是這場死亡已經預演太久了,真正臨近那天時所有人的表現都異常冷靜,柏悅和柏雲旗開會時接到醫院的通知電話,那頭的主治醫生說已經開始了第不知道多少次搶救,情況很不樂觀,家屬如果有什麼需要的最好儘快過來吧。柏雲旗淡淡道了聲謝看向了柏悅,柏悅也放下手機, 對著落地窗外的一朵雲發呆, 再往上, 就更接近天空一步,那裡有彼得潘的永無鄉,沒有生老病死, 大家學不會悲傷和惆悵, 愛得坦蕩也笑得燦爛, 只要心懷希望就真的會有希望。
那朵雲漸漸散開了, 一團一團的絨絮四處飄飛, 轉眼就沒了形狀, 誰說的來著,彩雲易散琉璃碎。
「今天必須把這個併購方案敲定。」柏悅對著反光整了下衣領,沒去看柏雲旗臉上的表情,轉身大步重新走進會議室,站在門外的人聽見了她沉穩而生機勃勃的口吻:「抱歉, 一點私事, 我們繼續開會。」
會議結束, 柏雲旗習慣性地幫忙收拾著一片狼藉的會議室,誰開小差時碰翻了咖啡杯也不知道收拾,整理文件的助理一聲驚呼,急忙從文件夾里抽出疊濕漉漉的報表,咖啡漬已經濺在了淺色套裙上,柏雲旗走過去遞了張紙巾,挽起襯衣袖子說:「我來吧。」
還坐在會議桌盡頭對著會議記錄做批註的柏悅抬頭往那邊看了一眼,沒有說話,落在筆記本上的筆珠打了滑
十幾人的會議室很快只剩下柏家姐弟兩人,都在不緊不慢地做著自己的事,柏雲旗擦乾淨桌子後把那摞被咖啡濺上的文件翻看了一遍,發現上面還有點商業機密的東西,直接扔了不太好,準備核對完頁碼帶下去交給碎紙機處理。
柏悅走過去,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他,過了會兒出聲道:「想好以後怎麼辦了嗎?」
「該回桐城了。」這回答毫無遲疑。
柏悅好言勸著;「留在這裡有什麼不好的,如果覺得在總部和我一起工作太彆扭,在水風區的分部也很需要人,正好那裡主要負責的就是融資……」
「柏總……柏董。」柏雲旗打斷了她的話,「從您的角度來講,留著我在短時間內是能獲得一些工作上的便利和進展,但等這些事過去集團發展再次進入平穩期之後,我的身份和可以控制股份在您看來就是個隱患,但那時我已經站穩了腳跟,再想把我趕出去就沒現在這麼容易了,比起留下我日後長期的猜疑擔憂,現在您要面對的不過是關於您不近人情的風言風語或者是您自己道德層面的一些顧忌而已。」
柏悅倏然笑了,點頭道:「你繼續給我分析分析。」
「從我的角度講,一,我並不是不愛錢和權力,相反,我可能比您更有控制欲,如果不給我掌握康悅資源的機會我不會主動去搶,但如果您給了我這樣的便利,我絕不能保證可以安守您給我劃分的一畝三分地過日子,您應該清楚,如果我們之間存在了競爭關係,我會是個多麼難纏噁心並不擇手段的對手。二……」不過是半秒的時間,他原本凌厲冷漠的神色忽然柔和下來,連帶著聲音也輕緩了許多,「二,我的愛人因為工作關係必須留在桐城,我們這七八年中有六年的異地時間,好不容易才能又住在一起,我實在不想再忍受一次長期的兩地分居……這兩個多月已經很夠煎熬了。」
原本臉色已經沉下來的柏悅聽到最後一句放聲大笑,笑完好奇道:「我突然有點好奇你愛人到底是個什麼人,怎麼才可以讓你對他這麼死心塌地? 」
柏雲旗並無慍色地反問:「您之前沒調查過他嗎?」
「就是因為調查過才這樣問的。」柏悅也沒有隱藏避諱,「我看過他的一些基本資料,長相我沒有找到照片不做評價,除此之外他的家世出身是很不錯,但剩下的好像沒什麼太過出彩的地方……哦是,他在他的行業中應該算是工作能力很強的,但你們兩個的工作幾乎沒有交集部分,而且……恕我直言,從純粹功利的角度來講,他的工作是相當沒有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