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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2:00:05 作者: 石錄
柏雲旗鬆開手,重新把人塞進懷裡,在耳鬢廝磨間說道:「那早幾年不行,晚幾年也不行,可見上面那位偶爾還是準時的。」
我這輩子錯過的時機和運氣,總該夠恰到好處地遇上一個你了。
鬧騰到大半夜,聞海到底也不知道柏雲旗回來的時候到底是凌晨幾點。不過生物鐘總是準時的,感到有一縷光線照在自己臉上時,聞海那熬得快成一疊褶子的上眼皮顫顫巍巍地睜開一條縫,忽地後頸被什麼東西刮過,下意識往後面一縮,正好又被人圈了進去。
「別咬!」聞海此地無銀地清清嗓子,「你他媽屬狗的……嘶——」
柏雲旗笑道:「我就是屬狗的啊,您忘了我本命年您還送我一上面印了條哈士奇的紅毛衣嗎?」
「……」聞海在柏雲旗這裡吃了一路現世報,每次都對這人記仇的本事有了一層新的見解領悟,閉著眼胡亂扒拉幾下拿起手機,問道:「你幾點的飛機?」
安靜了幾秒後,柏雲旗應聲說:「早上九點十七的。」
「那也不早了,收拾一下吃完早飯送你去機場吧。」聞海平常說話鮮少能聽出他的心情,無論是喜怒哀樂一概都能被他用讀公文的語調講出來,這會兒也沒例外,他既沒問柏雲旗凌晨突然回來幹什麼,也沒問他今早為什麼這麼早就離開,聲音里沒有多餘的情緒,就是簡簡單單一句「我送你去機場」,和平日裡的「我送你上班」沒多大差別。
柏雲旗沒有動,依舊躺在那裡看著他。
下了床,聞海差點踩到胡亂被扔在地上的衣服,他拾起一件淺灰色襯衣掛在指尖,回過頭沖柏雲旗眨了下眼:「我要是沒色盲記憶也沒出現錯亂,這件灰色襯衣應該是你自己脫下來扔這兒的吧?」
柏雲旗回答得理直氣壯:「這次又不算回家。」
「那算什麼?」聞海把衣服往人臉上一蒙,「算約炮?」
「算了又怎麼樣?」柏雲旗扯下襯衣,毫無懼色地反問,「您是準備來掃黃嗎?」
「……」
這兔崽子愛記仇就算了,怎麼什麼他媽飛醋都吃?!
為了隱晦地表達自己的冤枉和不滿,今天早飯里的涼拌黃瓜酸得柏雲旗差點懷疑人生,連喝了好幾口米湯後,他又小心翼翼夾了片送進嘴裡,嚼了兩下,默默抬眼盯著對面剝水煮蛋的人。
「怎麼了?」聞海無辜地看回去,「沒胃口?」
「這個菜……好像有點兒……酸。」
「有嗎?」聞海淡定地繞開涼拌黃瓜夾了一筷子醋溜土豆絲送進嘴裡,「不應該啊,可能是你自己醋罈子翻了吧。」
「……」
去機場的路上,聞海和柏雲旗的手機就開始了輪番轟炸,柏雲旗那邊就算是來找茬的語氣也比較含蓄,給彼此都留了幾分面子,聞海那邊的上司是個退伍轉業軍/官,一點就炸的炮仗脾氣,電話接通先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聞海連著整個刑偵隊罵得狗血噴頭,等聽完聞海幾句看似不顯山不露水,實則把所有前幾天甩給刑偵隊的鍋又原封不動扣回去的解釋後,微妙地沉默了幾秒,又開始破口大罵那邊都是群吃乾飯領公糧又不幹活淨添亂的傻X。
聞海象徵性地勸了幾句,成功達成了火上澆油、雪上加霜以及落井下石的五星成就,等上司掛了電話後摘下耳機,對從幾分鐘前就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柏雲旗揚了下眉,說:「怎麼?這可是他們先招惹我的。」
「雖然我個人感覺這種互相甩鍋還落井下石的行為有點不是東西,」柏雲旗語氣懇切,「但我突然發覺您不是東西的時候有種別樣的魅力……哎呦!您開著車呢,注意安全。」
「騰出一隻手揍你夠了。」聞海甩甩手,「膽兒還真是越練越肥……你他媽再給我這樣笑?!」
柏雲旗穿的是西裝領帶,轉臉就端出一副少年模樣,頂著張懵懂無害的笑臉沖聞海眨眨眼,故意捏著嗓子問道:「怎麼了聞哥?您要揍我啊?」
這一招實在是殺傷力太大,聞海是無論如何堅挺不過三秒就得繳械投降,揉了下眉心,無奈道:「行吧,咱倆就這麼相互傷害吧,我這把老骨頭遲早有一天被你活活氣死。」
柏雲旗哈哈大笑,手中的手機嗡嗡震動著,「柏悅」兩個字在屏幕上忽明忽暗,最終淪為了一片死寂。
車載電台里主播用字正腔圓的播音腔播送道:「今早桐城環城高速上行路段發現一具無名男屍,據悉……」
「天怎麼這麼陰?」聞海看向窗外,「起風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周五完結。
第121章 剛好
柏悅這麼著急找柏雲旗, 是讓人回來頂鍋挨罵的。
借著上次那個女人在總部門口鬧事的由頭,柏雲旗隨便找了工作不力的理由就把安保部連著最後連著整個後勤部門都來了次大清掃,之後更是六親不認地把中層換掉了一半的血, 幾個小高層惴惴不安,乾脆自己往人事部遞了辭呈,人事部唯恐自己也成了被殃及的池魚,乾脆直接報給了薛梅燕和柏悅,結果前者推辭說在醫院照顧柏康無暇顧及,後者冷冷撂下一句「誰捅出的簍子讓他自己補」就掛了電話。
柏雲旗在小會議室坐了三個小時,要辭職的四個人留下了兩個, 另外一個真心想跳槽的被很客氣地送走了, 臨了還和柏雲旗換了名片說私下有空可以結識深聊, 只有一個大股東的關係戶是打著要給下馬威的主意遞辭呈的,柏雲旗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摸出一個文件夾,不緊不慢地說:「既然您簽過競業限制合同, 那咱們就拿合同說事吧, 您離開康悅後, 有下面幾條注意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