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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2:00:05 作者: 石錄
聞海一哂:「結果玩砸了?」
「嗯,那女的的確有手段,現在柏康的董事會已經不太平了。」柏雲旗點頭,「去年我剛回國的時候,柏康找我做了親子鑑定……上個月鑑定結果連帶著他給我的一些文件被他的親信帶過來交給了我,我……好像、是、他兒子……吧。」
「……」聞海光聽他最後那句話都累得不行,憋了半天,問道:「我是該說恭喜還是該勸你節哀?」
柏雲旗笑了:「我只知道柏康快不行了,具體的情況他的親信不肯告訴我,但無論那份親子鑑定是真是假,聽柏康的口風,他現在寧願把一部分股份給我,也不想讓那個女人接手。那個親信只說他家二夫人隱約知道我的存在,可能會想辦法找我麻煩,讓我……」他對著聞海的目光忽然斷了聲音,抿了下嘴唇,不肯往下說了。
「讓你注意一下我和你的事,別再被人偷拍了。」聞海不甚在意地拍拍柏雲旗的肩膀,「那你是怎麼知道那個女的要對你下死手的?」
「那個親信是個牆頭草,我找人跟了他幾天,他不只在和我接觸,也在和那個女人的人還有柏康的競爭對手碰頭,所以我猜那個女人已經知道柏康私下和我聯繫,包括親子鑑定的那些事。」柏雲旗說,「我也找了人去買通那個女人的眼線,但那人只負責監視我……不過既然都已經肯花錢派人來監視我了,離下死手也不遠了吧。」
「……你找人跟蹤別人。」聞海的語氣如夢似幻,「你還能去買通別人的線人?」
柏雲旗臉上閃過尷尬,聳了聳肩。
「把你能耐的。」 聞海長長出了口氣,坐到病床邊,「你還有什麼打算,趁我這會還不準備揍你一併說了吧。」
靠坐在病床上的柏雲旗忐忑不安地靠過去攬住聞海的腰,後者心裡正煩,不舒服地動了下,一動不要緊,腰間驟然加大的力道差點把他腸子勒出來。
「……」聞海「嘖」了一聲,「你他媽就這點出息還敢給我在這兒橫……別動了!」
他算是明白在救護車上那會是怎麼回事了——這位是害怕以後這堆破事敗露後,自己生氣了不讓他碰,提前把這幾天的份給「透支」一下。
柏雲旗把頭抵在聞海的後背上,心滿意足地閉上眼,閒聊般說道:「柏康之前大概也沒料到那個女人會那麼心狠手辣,現在她既然敢對我下手,沒準再過段時間就直接把柏康掐死在病床了,讓他們兩隻瘋狗互咬吧,我把戲看完了兩邊一起收拾。」
他那股邪火還是沒滅乾淨,故意怎麼無情無義無恥無良就怎麼說自己的計劃,試探著聞海的底線似的,作死作得相當敬職敬業,別出心裁。
聞海也不是白在審訊室混跡那麼多年,硬是半點話茬都不接,平靜地說:「那你加油。」
柏雲旗現在草木皆兵,自顧自從這句潦草敷衍的話里聽到了一絲不詳的意味,縮了下脖子,委屈地問:「您想讓我怎麼辦?」
用力閉了下眼,聞海把纏在腰間的手用力掰開,轉過身和柏雲旗的平平對視,反問:「那你想讓我怎麼辦?我是現在一巴掌扇過去告訴你這事太他媽噁心太不是東西了,你要不趕緊收手要不就給我滾出去……」
他話都沒說完,一顆眼淚毫無預兆地從柏雲旗眼角砸了下來,後者慌忙遮住臉,把頭扭開了。
「……還是想讓我說我知道你是被逼無奈,柏康那家子都不是東西,你吃過苦受過罪你有你的苦衷,我都知道我都理解?」聞海扳過他的臉,舌尖像是結了層冰霜,吐出來的每個字都寒氣逼人,「我不想知道,我也不會理解。你哭什麼?把自己往車輪子底下送還委屈你了?」
最後一句話他且忍著還是沒忍住,一蹦出口就又後悔了,使勁咬了下後槽牙,又放軟了語氣:「行了,要是知道我今天會來接你,他們估計也不敢動手,這條我給你劃了。」
「那個女人本來是準備找人偽裝成持刀搶劫的,因為柏康雖然傳著要修改公證遺囑,但身體狀況還算穩定,不想徹底撕破臉。」柏雲旗眼角還帶著淚痕,聲音卻也冷靜了下來,「但柏康今早病情又加重了,再不把我這個禍患解決,怕是等不及了。」
聞海:「……你又知道?」
柏雲旗:「只要有錢敢踩線,什麼事是您知道不了的?」
「……」
「……」
兩人面無表情地對視了一瞬,不約而同心虛地別開了臉。
「媽的。」聞海心想,「這話讓我怎麼接?」
柏雲旗八成還不知道,他眼前這位仁兄不僅手下正帶著一批混跡市井街頭的「黑色線人」,連自己都是做臥底出身的。
那句詩怎麼說的來著?哦,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各位。
前情提示:收養龍鳳胎的情節在第18章,女孩就是柏曉瀅,在第85章出過場。
第99章 八尾
「你們不要論斷人, 免得你們被論斷。」
這是柏雲旗無意間在聞海一個舊筆記本里看見的句子,聞警官長相斯文,內心狂野, 寫的字好比九曲十八彎的春江水,潦草的他差點以為那是某個神秘部落的象形文字。
據那個本子裡落下的日期來看,聞警官寫下這句話的時候還不是警官,僅僅是個上思修課上得無聊在課堂筆記本上畫小人、做數獨、寫摘抄、編摩斯密碼的大一學生。想起思修課本上的內容,柏雲旗大概能明白聞同學為什麼會在扉頁寫上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