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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2:00:05 作者: 石錄
柏雲旗下意識低頭一眼,神色頃刻大變,使勁閉了下眼,立刻低身把卡片撿了起來,對著上面的字念道:「綠城之濱臨時出入卡……您今天去那兒了?」
「嗯。」聞海隨口應道,「去送個……」
柏雲旗喉嚨微微發緊。
「……人。」聞海決定把殫精竭慮又居心叵測的沈既明同志劃歸到最不會出錯的那一分類里,「本來能早點回來的,那位沒開車躺我車軲轆底下讓我送他回去。」
聽這架勢總不至於是柏康或者舒涵薇了。柏雲旗心裡鬆了口氣,暗暗嘲笑自己最近快草木皆兵到神經衰弱了,把卡片放到茶几上,轉身去了廚房。
就在某個瞬間,離他很近的聞海驟然聞到了一股極淡極淡的玫瑰和柑橘香混合的香味——那是舒涵薇今天用的香水。
而同時,柏雲旗也聞到了聞海身上還沒來及散去的血腥味和那些被人遺棄的小巷子中獨有的、摻雜著垃圾廢品還有泥土磚瓦的潮氣味。
兩人擦肩而過,那味道也倏忽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既明也是個有故事的男同學。
以後還是每晚七點更新,感謝各位支持。
第83章 暗鬥
柏康找上門的速度, 比聞海想像得還要快。
第二天中午和柏雲旗吃完午飯,聞海回辦公室的路上看到一串陌生號碼打了過來,歸屬地是國外, 立刻明白了來電人的身份。
「聞海。」柏康這次沒再假模假樣地叫他一句「小海」,這位「從良」後對內人相敬如賓,對外人彬彬有禮,要不是在聞海這裡破了功,也可稱得上是得道成仙的衣冠禽獸了。
聞海停下腳步,「嗯」了聲,示意自己在聽。
「你就不怕你和那小雜種的髒事被老爺子知道嗎?」柏康顫抖的嗓音里壓抑著羞恥和怒氣——多新鮮, 這位這會兒竟然把柏雲旗往自家人里算了, 還懂得了什麼叫「家醜」, 「你不怕被人指指點點,老爺子能放過你?!你家裡能放過你?!」
「哦,這事。」聞海不甚在意, 「您都還好好活著, 我看老爺子也不會對我下死手, 您說是吧?」
柏康那邊傳了幾聲粗重的喘息, 壓低聲音說:「你他媽自己變態有精神病去找人治!那孩子才多大……」
聞海:「孩子?柏董, 我家那位二十三歲, 法定結婚年齡都過了,你這一聲孩子他可擔不起。」
孩子他大爺,您口中那「孩子」都快成精了。聞海下意識摸了下襯衣的領口。
「柏康,我今年三十二,您今年快六十, 算起來都是中年人, 您也別給我擺長輩的身份, 我也真的很不想搭理您。」聞海站在樹蔭下,無聊地用手指扣著斑駁脫落的老樹皮,「柏雲旗是不是您親生兒子,他和舒涵薇圖不圖您家產我一點都不在乎,我和他在一起完全基於自由戀愛關係,不摻雜任何其他因素。您年初那種類似給班主任打小報告說我上課走神的幼稚行為,我也不想再和您計較,但您要是再有小動作,特別是用那些小動作對付柏雲旗,那大不了咱倆就一起進號子裡蹲著,柏雲旗這後半輩子少了個您再少了個我,肯定能過得更好,您信嗎?」
咚。電話斷了。
話說重了。聞海暗嘆,我這暴脾氣。
僅憑他狹隘而有限的想像力,能想到柏康對付柏雲旗的方法也就是把他們兩個的事擺到柏老爺子面前,再不是東西點,把這事往網上一放,雇點水軍刷個屏,自媒體時代,造謠和闢謠的成本過於失衡,想毀掉一個人的名聲的確很容易。
還能有什麼?柏雲旗和柏康的生活基本就沒有交集,衣食住行、家庭、學習、工作,除非柏康這怒氣能持久到在柏雲旗參加工作後給人使絆子穿小鞋,自覺還有底線的聞海以他自身出發,實在想不出一個年近六十的老男人的還會怎麼對付一個二十多的小青年。
現在柏康的反應都還在他預料之內,只要別再出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老王八蛋這幾年都在京城和國外發展,在桐城的人脈和勢力遠不如以前,只要聞海願意花心思,總是能應付過去的。
只有他,除了被人利用的舒涵薇,聞海現在莫名成了柏康和柏雲旗矛盾的激發點,他就像把雙刃劍一樣立在兩人中央,既對準了柏雲旗,讓他因為自己受制於人;又指向了柏康,使他不敢輕舉妄動——何德何能,自己這輩子還能享受到此等待遇。
不過令聞海沒想到的是,柏康這次不僅出了圈,還上來就開大了——他把聞澤峰這尊殺神請來了。
在「師兄」副局長辦公室看見聞澤峰正和「師兄」談笑風生時,聞海想都沒想抬腳就要退出去,只聽見那位還嫌不夠丟人現眼的師兄朗聲笑道:「哎呀,是聞師弟來了,剛剛讓小孫去叫你,他還說你在那兒忙著開會呢。」
那他媽不是你給他說讓我務必馬上、立刻、迅速過來嗎?聞海面無表情地掃了眼好以整暇地靠著沙發喝茶的聞澤峰,點頭道:「是,城東郊區剛發生一起惡性投放煙花爆竹的案子,炸傷了三個人,有一個重傷正在搶救,正在和三分局的人開會討論偵查方向。」
聞澤峰十分不客氣地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放下了茶杯,「那你們商量的結果是什麼?」
「案發地點號稱『爆竹街』,家家都是製造煙花爆竹的小黑作坊,初步懷疑是鄰里糾紛或者商業競爭導致的蓄意報復。」聞海沒等聞澤峰張嘴,不停氣地補充道:「當然,不排除受害人自己為了騙取保險試圖炸毀房屋,結果分量估計失誤,誤傷了自己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