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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54:21 作者: 沉蘊
此言一出,寂靜無聲。
文夫人心態崩了,磕磕絆絆道:「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沒有……」
聶羽寧放下瓷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差點忘記了,還有蔣明朔出的主意。想必蔣明朔招惹我,讓陛下不安,方才不敢讓他再拋頭露面了吧。」
元暉帝也不裝了,冷下臉,眼眸微眯,「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一直都知道,陛下。」
在文貞死的那一刻,聶羽寧就知道誰動的手,眼熟的招式,眼熟的殺人手法,她的好父親不懼怕她知道兇手是誰。
或者說,這是聶成贇給她的教訓,這個代價是她的老師。
順著這條線,聶羽寧有些猜測,只是需要花時間去印證而已。
元暉帝道:「為什麼不懷疑周家的人?秦謙和是宰相,是搶了你老師位置的人。」
聶羽寧笑了,拿出隨身攜帶的兩塊腰佩,輕輕搖晃,叮噹作響,「這得問問陛下您,為了誘我入局,非要找與老師一樣品行端方的人,我遲早會動心,不是嗎?」
因為了解,所以動心;因為了解,也會信任。
「好極了!」
元暉帝氣急反笑,重重錘了錘座椅,又猛地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嗆得臉龐通紅,惱得怒摔酒杯。
突然,數百頭戴面具的將士沖了進來,刀劍指向聶羽寧,喧鬧的大殿安靜下來。
「拿下!」
元暉帝一聲令下,眾人膽戰心驚,還以為聶羽寧會被押下去,然而數百鐵甲將士巋然不動。
「啊這……」
有人察覺到不對勁,元暉帝也驚得失了儀態,不可置信地又說了一遍,「你們將她拿下,朕的命令,你們沒聽見嗎?」
「陛下,他們聽見了,卻不能遵令。」聶羽寧揮了揮手勢,數百將士倒戈相向,將元暉帝圍了起來。
眾人或震驚,或驚恐,這可是謀逆的重罪!
元暉帝急切呼喚,「文夫人,把悅寧堂隨筆給她看!快!」
就怕遲了一時半刻,聶羽寧命人剁了他。
文夫人拿著書冊站在遠處,顫抖地威脅著,「聶羽寧,你知道悅寧堂隨筆記載著文貞的日常,他對你什麼心思,你心知肚明。你當真不顧念他的身後名嗎?」
「說實話,老師對我的心思清澈如水,一直視我為衣缽傳承者,偏生你從中作怪,非要言語刺激他。若不是你天天念叨,老師能無意中看到我的肩膀,就被你帶歪,一時酒後迷糊失態嗎?」
聶羽寧說完,輕輕一笑,道:「恐怕老師離世的時候,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什麼心思,你們這些人倒是拿著他的隨筆,到處招搖撞騙,敗壞他的名聲。我該說文夫人不愧是敢給男人下藥爬床的狠角色,與街頭港尾的流氓地痞一般。」
眾人臉色又一變,雖然恐懼,但是壓抑不住八卦的好奇心。
文詩妍看著母親名譽受損,心裡忐忑不安,道:「阿寧,若是我娘說錯了,你且冷靜下來,讓這些人退下去,咱們好好辯論。」
「詩妍,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文家的人?」聶羽寧見她臉色發白,頓了頓又道:「雖然你娘爬錯床,誤睡了老師的雙胞胎兄長,但是你好歹還是文家女。怎麼會這麼天真呢?」
「你明知道你那個便宜弟弟不是老師的親子,卻頂著老師遺腹子的名聲,你都不告訴我,憑什麼認為我會聽你的?」
文詩妍道:「阿寧,我已經沒有父親了,她是我娘,我還有丈夫孩子……」
「哈哈,真是有趣,母親、丈夫、孩子……你不會以為你穩坐陳家夫人的位置是憑藉你的馭夫手段吧?」聶羽寧笑道。
文詩妍身體一僵,她當然知道不是,這是陛下給她娘的恩賜,一生榮華富貴的保證,卻是踩著父親的屍骨得到的。
「父親……」
聶羽寧歪在椅子上,懶懶的,又道:「既然我走到這一步,就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至於老師的清譽……若我登上至尊之位,誰還敢置喙?」
鐵甲將士一步一步逼近,滿身煞氣,元暉帝一頭冷汗,在危急關頭道:「等等,聶元帥,秦相在我手裡,只要你答應退兵,我就把他還給你!」
元暉帝身後的屏風被人搬走,露出真面目——
秦謙和端坐在那裡,卻有一柄短刀架在脖子上,而執刀之人竟然是雲貴妃。
聶羽寧不為所動,揮手下令指揮面具軍士進攻,元暉帝面如死灰,怒吼道:「你不怕嗎?」
「我說過,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聶羽寧淡聲道。
「不然,怎麼對得起先父的看重?當初他與陛下做交易,非要弄死老師,又是故布疑陣引向周家派系和秦相,又是給我定下常俊,可不就是擔心我搶奪雲州兵權,變相承認我的優秀。」
元暉帝:「……」
寧北公誠不欺我!
第66章 塵埃落定
「陛下,您的二姐讓我幫忙傳達消息,她問您何時誕下儲君?」
季知禮離開御書房之際,轉身詢問滿身威儀的年輕女子。
聶羽寧敷衍道:「御書房只談國事,不談家事。」
季知禮輕笑問道:「那臣想問陛下,相位懸空到何時?」
聶羽寧:「……」
當年,她捏住雲貴妃的軟肋,又許出諾言封賞蔣念之為郡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雲貴妃站在她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