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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54:21 作者: 沉蘊
目光往旁邊一移,聶羽寧落在段楓身上,只見段楓懷裡抱著一個清秀瘦削的年輕男子,男子面色蒼白,渾身是血,像個木偶似的,任由林彤給他清洗傷口上藥。
幾乎一瞬間,聶羽寧胸口怒火翻湧,快步走過去,「誰做的?」
「是北淵。」
顧不上四姐姐的眼神示意,聶凌霜毫不遲疑地抖落了出來。
聶羽寧轉身就要往北淵使者團那邊去,後面趕來的秦謙和作勢攔住她,「羽兒,大夫來了。咱們先給兩個妹妹看看傷,弄清楚來龍去脈,再去找北淵清算。」
隨行的大夫很有眼色,不等秦謙和吩咐,就檢查病人傷口。
「我沒事,給我四姐姐看看,她的胳膊挨了一刀,傷口有點深。」
聶凌霜的一句話成功阻攔了聶羽寧的步伐,聶羽寧朝著秦謙和點頭,兩個人轉身等候結果。
期間,作為當事人的聶青嵐,對上三姐姐審視的眼神,不得不講述出前因後果。
「我承認我有些魯莽,掉入北淵的陷阱。」聶青嵐愧疚地垂眸,無顏面對姐妹,她又道:「但是北淵欺人太甚,那個六王子拿著爹爹的佩劍,像戰利品一樣像眾人炫耀。他將咱們聶家的臉面、雲州的臉面甚至大楚的臉面……都踩在腳下,我實在是太生氣了,才答應他們的比試。」
聶凌霜見她情緒低落,連忙站出來給聶羽寧解釋,「三姐姐,你不要怪四姐姐。明明四姐姐騎射很厲害,勝利在望,誰知道北淵人耍陰招,出現暗襲。」
「人家那是兵不厭詐!」
有大夫和林彤接手病重的青年男子,段楓起身,恰好聽到聶凌霜的話,沒好氣地接了一句。
他見聶凌霜有些不服氣,又道:「拿戰場上的那一套對付兩個小姑娘,的確有失風度。」
完完全全顧忌著兩個姑娘的臉面。
聶羽寧沒有顧忌兩個妹妹的心情,斥責道:「既然接受別人的挑釁,就要承受任何後果。對方既不是你爹,也不是你娘,難不成還指望他手下留情?給你講君子之義?」
「當然你們勇於面對敵人,是值得表揚的,但是做事當三思而行,膽大之餘,還要細心,以免牽連無辜。」
說到無辜之人,聶羽寧看向大夫正在救治的青年男子,「這位公子身體情況如何?可有危險?」
聶青嵐也緊張起來,「容先生沒有事吧?他肯定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大夫摸著鬍鬚,道:「幸虧貴府的醫者處理及時,這位公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還需精心調養三個月,方能下床行走。」
又叮囑了幾句要注意的事項,大夫拎著藥箱退了下去。
帳篷里只剩下幾個人,聶羽寧看著兩個妹妹傷的傷,驚的驚,她道:「你們也累了,先下去養傷,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
聶青嵐搖搖頭,指了指床上昏迷的青年男子,「容先生為救我而受傷,我來照顧他。等會兒他的家人過來了,我再下去休息。」
聶羽寧本想勸說幾句,卻見聶青嵐的眼神不對,看著青年男子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情愫,她頓時狐疑地看著兩個人,片刻轉身離去,沒有多說什麼。
身後傳來輕巧的腳步聲,聶凌霜跟了出來,低低呼喚道:「三姐姐,我……」
「四妹妹對那位公子有情?」聶羽寧篤定道。
雖是疑問,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語調。
「嗯,四姐姐和容先生曾有幾面之緣,彼此都有好感。」聶凌霜見到聶羽寧沉思的神色,誤以為她多想了,急急道:「雖然容先生家世不顯,又無厚財,但是他為人正派,如今又是太學職官,不是那等貪財好色之人。」
「我知道,若是他有別的心思,這犧牲也太大了。」聶羽寧點頭,揉了揉聶凌霜的發頂,安撫道:「別想那麼多,你下去休息吧。」
元暉帝沒有那麼蠢,要對付也是對付她這個明面上掌控雲州行政的人,而不是迂迴對付聶青嵐。
安頓好所有人,聶羽寧握著黑金摺扇,急匆匆地往北淵的營帳走去,秦謙和緊緊跟在後面,和她商量怎麼處理這事。既要給元暉帝臉面,又要教訓北淵,不留下任何話柄。
然而,聶羽寧撲了個空,六王子鄭翟一行人不在營帳里,一刻鐘前剛剛離開。
「躲得了初一,還能躲得了十五不成?」
越想越生氣,聶羽寧轉身準備回去叫人尋找北淵人,卻見元暉帝身邊的內侍,腳步匆匆,在遠處叫住她。
「聶三姑娘,陛下有請。」
聶羽寧偏頭,道:「陛下找我?」
秦謙和眉頭一蹙,似有所感,他看向來人,「陛下營帳里可還有其他人?」
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聶羽寧道:「北淵人!」
兩個人一唱一和,將真相猜得八九不離十,內侍暗自叫苦,這兩位生得這麼聰明,讓他怎麼跟陛下交差?
內侍露出尷尬的笑容,「兩位去了便知,請吧。」
卻說北淵那邊,早先鄭翟命人故意挑釁聶青嵐,引得對方入局,卻在關鍵時刻出了亂子,聶青嵐的騎射技術高超,超過他們的預計。然後,他們不得不耍賴使詐,改變計劃,命人暗中阻擾,一時失去分寸,誤傷了聶青嵐和一個大楚男人。
等到那兩個人逃回去,鄭翟就猜出不妙,連忙帶人找到元暉帝這裡,遮遮掩掩說了部分經過,祈求得到元暉帝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