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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1:54:21 作者: 沉蘊
外面那對野鴛鴦什麼時候走的,段柳也沒注意到,她觀察著聶羽寧沉靜思考的表情,小心翼翼道:「三姑娘,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聶羽寧回神輕笑,她道:「我生在世家,長在世家,遇到比這更離譜的事情都有,只是在想一個問題而已。」
段柳問道:「什麼問題?」
聶羽寧玩味笑道:「背著別人偷情真的這麼刺激嗎?要不我也試試看?」
段柳沉默:「……」
不,您一點也不想嘗試!
從假山後面走出來,草地上沒有野鴛鴦的蹤影,宛如雁過無聲,水過無痕,悄無聲息。聶羽寧看著壓過的草地,路過時微微屏息蹙眉,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空氣中蘊含著難聞的腥味。
她緩步走向八角涼亭,遠離事發地,面水而立,深呼吸幾次,稍微舒緩過來。
風從水面來,攜裹著涼意,段柳拂了拂耳畔的碎發,低聲道:「起風了!我去馬車上給您拿件披風,您自己小心受涼,別靠近池水。」
聶羽寧頷首,「嗯,去吧。」
段柳快步離去,聶羽寧也沒有走動到別處,這裡離停放馬車的地方近,她就在這裡等著段柳,就挺方便的。
突然,身後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她以為是段柳回來了,隨口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是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是我。」
身後的人顯然不是段柳,而是個成年男人,還是很熟悉的男人。
撲面而來的淡淡香味,似雪松,清冽凜然,淡漠高遠。
聶羽寧轉身就見到秦謙和,驚訝地挑了挑眉梢,「清河郡主說,秦相一般不在常國公府住,我還以為見不著叔叔呢。」
「本來不會過來,我聽說常國公府有賞花宴,想著應該邀請了你。」
我想見你了!
秦謙和終究沒有說出最後一句話。
下值後,他特意回相府換了這身深藍色直綴,交領包裹著脖頸,直袖平平整整的。長身玉立,翩翩風度。
他心道:從淵和從明都說好看,怎麼她完全沒反應?
聶羽寧見他一言不發,她心裡還生著氣呢,傲嬌地抬腳要離開,秦謙和拉住她的手腕道:「別出去,在下雨!」
她嘴角微微撇了撇,滿不在乎,「你管我……」
卻在與秦謙和擦身而過的一剎那,她瞥到他腰間佩戴的一塊黃玉,震驚在原地,半天挪不動腳步,久久沒回神。
不是黃玉珍貴,流光溢彩,而是……
這是一枚精美的麒麟腰佩!
與老師遇刺那日撿到的腰佩一模一樣!
第19章 涼亭避雨
天邊烏雲飄過來,陰沉的天空下墜,噼里啪啦下著雨,濺在草地上,落在池塘里,打在殘荷上,寒風夾雜著秋雨,簌簌而下。
這雨來得突然又急切,現在出去顯然不是明智之舉,就是段柳來回拿傘來接她,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過來。
聶羽寧不著急離開了,她移開落在黃玉麒麟腰佩上的目光,轉身回到涼亭,拂了拂耳畔的髮絲,朝著秦謙和前進兩步,嫵媚一笑,「秦叔叔,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突然的靠近讓秦謙和無所適從,他緩緩後退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溫和地問道:「常俊的母親脾氣不好,性子有些驕縱,她沒有對你做什麼吧?你有沒有受傷?」
說起來,常雅馨有時氣急了,還會動手打人,曾經對著伺候她的婢女又打又踹,那婢女半個月沒下床。還是常國公夫婦看不下去了,給了些銀錢,讓婢女的父母接回去休養,又調到別處當差。
「就是嘲諷了兩句,爭辯了兩句,還沒有上演全武行。」聶羽寧舉起右掌,虛虛地握了握拳,「你忘記我家是做什麼的呢?與其關心我,你還是好好關心她有沒有事?」
秦謙和懸著的心緩緩放下來,冷漠的表情舒緩,多了幾許柔和。
真是關心則亂,就憑藉普安寺那一腳,連傷四人的力量,一般人奈何不了她。
聶羽寧頓了頓,想到剛剛草地上的一幕,唇角微勾,眼中滿含深意,連連搖頭否認,「也不對,與其關心我和你夫人是否起爭執,你更應該關心你和你夫人的事。」
「我和她怎麼了?她不是我……」秦謙和想到什麼,說到一半住嘴,沒有繼續往下說。
聶羽寧疑惑地看著他,看著他不以為然的態度,又想起普安寺這人欺騙她的事情。那個時候,他可是口口聲聲承諾他沒有妻妾的,態度坦然,也沒有撒謊欺騙她的心虛。
莫非……
她想到一種可能,眼眸流轉,狡黠如狐,調侃道:「我勸秦叔叔一句,公務再忙,也別忘記了家裡的妻兒。」
秦謙和心裡一堵,她是勸自己對常雅馨、常俊母子好一點嗎?
還沒等他心裡的鬱悶情緒發酵,又聽到聶羽寧說道:「我看常三郎與秦叔叔長得不相似,倒有幾分外甥像表舅,連帶著孝敬起表舅來。未免晚景淒涼,秦叔叔還是要生個與自己相似的孩子為好。」
末了,她又咿咿呀呀感嘆道:「聽說過外甥像舅的,哪有外甥像表舅的?」
濃濃的暗示意味,不懷好意的表情,秦謙和由於過度驚愕,下意識地問出一句,「你知道了?」
「你指的常俊不是你兒子的事嗎?剛剛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