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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暮雪本也只是心神一動間生出的想法，聽到楚可愛都被嚇得結巴了，忍不住輕笑：「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見你了，不過你還沒準備好的話，以後再說吧。」

    楚夢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含含糊糊「哦」了一聲，再不敢享受什麼「溫柔鄉」了，胡亂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困了。

    林暮雪覺得對方的反應有些奇怪，不過時間確實很晚了，「嗯，那你去睡吧，注意關好窗戶，今晚的雨有些大。」

    因為心思恍惚，楚夢都沒察覺到這句叮囑有什麼不對的，稀里糊塗就掛了語音電話，而後坐在床上久久沒有動彈。

    另一邊。

    林暮雪此時也全然沒有困意。

    若說一開始那句想看對方，只是一時心動。可現在卻越想越是迫切。

    她放下手機，起身踱步，良久，眼神堅定地重新拿起手機。

    昏暗的房間裡。

    手上松松握著的手機輕輕「叮」了一聲，是V信里有新消息的提示音。

    愣愣出神的楚夢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還是低頭點開了消息。

    【朝暮成雪：小喵，如果我說我想和你重新開始，你願意嗎？】

    楚夢睫毛顫動，大拇指抽搐似的彈動了兩下，聊天頁面被無意中滑動，之前的聊天內容被拉了下來。

    【甜味橘喵：阿雪你在做什麼？[貓貓探頭]】

    【朝暮成雪：在參加一個集體活動。】

    …

    【甜味橘喵：阿萊絲女王的聲音好好聽啊，有點像阿雪你的聲音耶~】

    【朝暮成雪：嗯。】

    …

    那些快樂的，任性的，偷偷生悶氣的，都在這裡記錄著。

    楚夢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在這場「遊戲」里投入了屬於自己的感情。這讓她既糾結又懊惱，一邊還為自己的心動感到羞愧。

    明明知道對方是個渣女。

    而且她們的相遇，本身就是因為對方渣了一個單純粉絲的感情。雖然無論是「朝暮成雪」還是真正的「甜味橘喵」，兩人的戀人身份早已是過去式。

    楚夢依舊有種自己插足了別人戀情，並且無恥到知三當三的程度。

    原本的那點心動被潮湧似的羞恥感淹沒，楚夢丟下手機，雙手捂住臉，將頭整個埋進枕頭裡，好像一隻想要躲避現實的鴕鳥。

    又是幾聲V信的提示音，楚夢聽見了，卻把頭埋得更深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翻身躺在床上，明明告誡自己不要去看對方發的消息，可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心裡仿佛有個惡魔，在不斷慫恿她，催促她。

    最後她還是抗拒不過，伸出手摸到了手機。

    然而打開後才發現，新消息並不是「朝暮成雪」發來的。

    而是另一個屬於楚夢自己的V信號上一個叫「甜味喵喵」發來的。

    這正是當初給她發私信哭訴，後來還願意配合楚夢把這個V信帳號轉給她的粉絲。

    【甜味喵喵：楚楚你好呀，深夜打擾了】

    【甜味喵喵：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問一下，之前說的那個，你那邊進展怎麼樣啦？】

    【甜味喵喵：不是催促的意思哈，就是我最近遇到真心喜歡的人啦，已經決定開始新的戀情了，所以那個V信帳號楚楚你大概還要用多久呢？我個人是希望能快點，因為想要早點把它註銷掉，不想讓我的另一半發現我之前網戀被人騙過…】

    儼然是已經將關於「朝暮成雪」的一切當作羞於讓別人知道的黑歷史了。

    而這個被別人當作難以啟齒不可見人的黑歷史，她卻心動了。

    楚夢越發恨自己的不爭氣，一咬牙，當即回復道：【沒事，稍後我就會讓經紀人幫忙處理好…】

    頓了頓，又添加半句：【…祝你戀情美滿吖】

    對面的小粉絲果然鬆了口氣，十分高興地發來表情包道謝，還表示自己遇到的這個人對她很好，言語中滿是對新戀情的期許。

    楚夢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摒棄內心不應該有的複雜心情，果斷將「朝暮成雪」刪除好友，而後註銷了帳號。

    至於那些應該導出來剪輯做成福利的聊天記錄，楚夢依舊下不去決心。

    她無法承認自己對這樣的人動心了。

    但又沒辦法想像對方被公開出來，然後被網友評頭論足嘲笑甚至ru罵，哪怕這些網友絕大部分都會是她的粉絲。

    還有一點不可言說的心理，是她想要把彼此擁有過的那些記憶藏起來。

    哪怕有違道德，每一次回憶，都會給她帶來滅頂的羞恥感。

    做出選擇後楚夢以為自己會像以前遇到難過的事一樣，睡一覺起來就會渾身輕鬆，重新恢復原本該有的生活節奏。

    然而閉上眼就想到「朝暮成雪」剛才說的那句話，翻來覆去許久都睡不著。

    直到身體和精神陷入極度的疲倦，不知不覺睡過去，楚夢在夢裡都不安寧，一個個光怪陸離的夢接踵而來，亂糟糟一片。

    到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時，她就破天荒地自然醒了。

    早上。

    老張打著哈欠路過公共區的時候，眼角餘光瞥見一道人影一聲不響坐在沙發上，立馬嚇了一跳。